“这么说,邪君自始至终都是你?祁林?”
祁林想了想,“你也可以这么说。正如时雍是你,宋阿拾是你,但说到底她们都不等同于你,祁林只是我的一个宿体。我们的灵魂,不属于这里。我只是我,一个接近于神的男人。”
神?神经病吧。
时雍瞄他一眼,冷笑一声。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控制白马扶舟?控制符二,控制朱宜年的?如何让他们拥有你的记忆?”
“那不是拥有,是植入。”
祁林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怀疑而改变丨态度,仍是那副高维生物看低等空间人的轻谩,“药。不,你们喜欢说这是毒。在我们的那个时代,其实科技已经发达到接近神的水平。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选择保留记忆获得永生。只要我想,就可以改写另一个人的记忆。因为我是科技之神。”
“为什么要砍掉他们的指头?”
“看过一支梅吗?一支梅作案后,总喜欢留一朵梅花。当然,你可能看过不少这样的案例。断指,是宿体标记,也是我的个人爱好。”
“为什么白马扶舟的手指,你却没有动?”
“他的指节修长漂亮、骨骼匀称,美学标本,砍掉了可惜。”
“信口开河的骗子!简直是满口谎言。”
“真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你可以这么想,因为你怎么想并不重要。你对我来说,只是比他们稍微高级一点点的……玩物。如果说他们是蝼蚁,一脚就可以踩死,杀你,大概需要……跳起来踩?”
“神经病。”
“我最讨厌人家这么骂我。”
“好的,神经病。”
“你真是不可爱。不过,如果你叫我疯狂的科学家,我可能会开心。好吧,我现在来帮忙你回忆一下,理顺你的逻辑,让你明白真实与假相的区别。你没有发现,白马扶舟这个邪君,比我这个邪君会斯文很多吗?”
“行了,我没空陪你做科技畅想,说正事。”
“唉!我只想好心提醒你,我的实验因为你和你的赵胤拉后腿,大概率要失败了。很快,这座皇城,还有这些蝼蚁……都将要被我的天神之火所毁灭。而我眼下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是个好玩的人。我想带你走,去往更高维的空间,再创大同之世。”
“滚!一派胡言。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时雍冷笑,逼视着他的眼睛。
“邪君,你编造这些谎言,无非是想搅乱我的思维,想要让我——好好保护这面桃木镜罢了。因为这面镜子,干系着你的生命,你真正怕的是镜子的毁灭……”
“哈哈哈,很有趣。那你不如试试,摔碎它,看看会发生什么?”
“好,一言为定。我现在便试,镜子给你……接好!”
时雍不待话音落下,已然将手里的镜子朝祁林扔了过去,而她自己,一个掉头就跑。
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十天干和赵胤的侍卫们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杀!”
祁林冷笑一声,扭头扑上去接镜子,嘴里大喊。
“狡猾的小狐狸。别让她跑了。追!”
双方人马一窝蜂拥上去,在呐喊声中厮杀起来。祁林接住镜子,翻身上马,手臂一挥,将插在马鞭的铁笛拿起,一边上马掉头奔出废殿,一边挽笛吹奏,发出一道苍凉而幽远的笛音,若百鬼夜行,又若寒风呼啸……
原本木纳的禁军,听闻笛声,像打了激素一般,突然就支楞了起来,勇猛更甚。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响声尚未落下,包括废殿在内的几座宫殿突然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肖片刻,便火光冲天。
邪君这些日子皇城里,没有闲着,他早已在宫中各处布局了火药,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此刻眼看局面失控,他不惜引爆掩埋的火药,引发火情,焚毁宫殿,当真是疯狂之举。
“皇城很快就会被烧成一片焦土,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活下来,哈哈哈哈。”
邪君疯狂的朗笑声仿佛从天际传来。
“你们这些蝼蚁,都去死吧!”
“不好!”时雍看到潮水般涌过来的禁军,大声呼喊,“你们的主子都跑路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她喊破嗓子。奈何,那一群禁军仿佛根本就听不见她的话,盯着他们的模样,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刀戈相撞的声音,人的惨叫声,呼救声嘈杂地从人群里传出来,京畿士兵原本有序的队形,也在一群不要命的“丧尸禁军”胡乱地冲击中乱了套,马蜂窝似的,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