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对、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
然后人走了,去了服务台点了杯咖啡,就在店里坐了下来。我察觉到她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我,果然没过多久她又过来了,问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
“对不起,”我说,“你打扰到我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不好意思……”对方小心翼翼地向我道歉。
“不就合个影嘛有什么关系。”小猫在旁边说。
这小朋友。
我朝陈小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猫回头看了眼,恍然大悟:“哦。”
再说那也不是我的演出。
那个小姑娘被我拒绝了那么多次,有点不好意思再留在店里,咖啡也没喝完就准备走了。我稍微觉得有点抱歉,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她。
“你看的是哪一场?”我问她。
“四月温哥华那一场。”她连忙说。
“谢谢你的喜欢。”我对她说。
“嗯、嗯。”她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咖啡店。
温哥华那场我记得是个慈善义演,义演,我倒没想到这件事。一般义演还是会给出场费的,林若楠从来不要,但我现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我联系了一下我的助理,问她最近国内有什么演出给我送给邀请函,整理出一个表格发给我。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张表格,有资格有胆量给我送邀请函的都是上得了排面的,我随便挑了一个,让助理问一下那边给多少出场费。我一提出场费助理就呆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我:“您……您刚才是说的,出场费吗?”
“你去问吧,问完告诉我。”
至少也是六位数吧。
我心里的预期是。
过了一会儿助理回复我了,给了个五开头七位数的报价。我以为自己数错了零,又数了一遍才确认,没错。在这一瞬我又觉得世界开始飘忽,我哼了一声表达了一下对它的惊叹,以及有钱人的世界,果然,结算单位是一百万啊。
我欣然应允,虽然我很清楚这个价位并不是给一位优秀的大提琴演奏家。
生计问题是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我看了看今天一天都几乎没有注意过我的陈小羽,大概思考了十秒,决定还是先去办一张储蓄卡,还有,把我的琴取回来。
这也算是一场博弈,我赌的是我爸不会阻碍我在大提琴事业上的发展。
但是坐上车,我又开始想陈小羽。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道歉,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消气,我用的是最差的办法:等。以及稍微一点的机动:等等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中心词都是“等”。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弥补这段过错,抚平对她带来的伤害。
我穿越了数百公里,从这个城市回到了我所居住的城市。我想象着陈小羽从这里离开时的一路,又突然想起她出现在庄园外那天,大约走的也是和我现在同样的路。夕阳在我的左边,影子落进海里,我用这双眼睛看着失落的时光。
天快黑的时候,我到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我爸,我感觉他现在大概也不想和我说话,至少是不想和我说我想说的那些话,所以我径直上了楼。去楼上背上了我的琴,收拾了几套这个时节穿的衣服。我在衣帽间看到了挂了一排的新的礼服,曾经我穿过的那些已经被林若楠全部扔掉了。我从中挑选了几件比较性感的,还有几套稍微庄重一点,一并打包。还有化妆品、护肤品。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东西已经堆了一堆,以我一人之力显然已经没办法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