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年满脸疑惑,“小冉?”
谈逸冉冷冰冰地坐了一会儿,沉声说,“我要辞职,马上辞职,这破杂志社谁爱去谁去。”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还亮着的床头小灯发着黄色的微光。
殷朔年缓缓坐起来,安抚道:“那就辞职,我把明天回首都的车票改到裕南,我陪你去。”
谈逸冉默默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直直倒回床上,用碎花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就不相信,”他冷哼一声,“我在荒岛都没饿死,没了杂志社,我还能在裕南市饿死不成?”
殷朔年拉着他的手腕,放在刚刚吻过的胸膛上,抬手抚上他后颈的小痣,“不会的,小冉,老公养你……”
他说着再次吻上来,堵住谈逸冉满是怨念的嘴,紧贴着他的身体,逐渐在充满寒意的被子里升温。
次日,两人告别母亲与外婆,踏上回裕南市的路途。
临走前,外婆强硬地塞给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殷朔年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老太太立刻眉开眼笑,将红包收回抽屉里。
谈逸冉有些疑惑,不知道殷朔年在说什么。谈逸冉拖着行李箱,朝小妹挥挥手,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之后常联系。
告别一家子人,坐上回程的高铁时,谈逸冉收到了摄影师的好友申请。
中午时分,对方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此时,谈逸冉正靠在殷朔年肩上和他腻歪,看到对方打来电话时的瞬间,他立刻从殷朔年身上弹起来,整理好满头凌乱的长发,戴上耳机,正襟危坐地将手机放在小桌上。
一切准备就绪,殷朔年点点头,帮他点下接通。
谈逸冉深吸一口气,忽然有种回到刚毕业时四处面试的时候。
高铁上信号不太稳定,对面的屏幕很迟才亮起来,显现出对方的样貌。
谈逸冉见过很多摄影师,他本以为这位品味沉郁的摄影师会和杂志社里的同事一样,是个留着胡子、打扮新潮的中年男人,然而与他预想完全相反,屏幕那头,是个留着寸头,打扮简约干净的年轻人。
这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脸很白净,穿着白衬衫,身后是一面亚麻色的墙。
“谈逸冉先生,您好,”他有些激动地往前坐了些,离屏幕更近了,“初次见面,我叫顾峰,真的非常感谢您能和我合作!说来惭愧,我还是在社会新闻上了解到您的,之前一直没有过接触,实在是遗憾……”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殷朔年凑过来了一点儿,偷偷戴上另一个耳机,有些戒备地看了看屏幕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