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兄妹俩围在母亲身边忙活的背影,谈逸冉眼神有些落寞。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这样相处过了。
“小冉呐,”外婆杵着拐杖,在谈逸冉身边坐下,“你第一次见小妹吧?”
谈逸冉摇摇头,外婆晃着手中的拐杖,说话时带着南方口音,继续说,“小年的妈妈是去年再婚的,小妹的妈妈去世了,他们夫妻也算是搭伙过日子吧。”
外婆叹了口气,望着厨房里的兄妹俩,笑着说,“你别看小年对她这样,其实他和小妹没见过几面,二十几岁突然多了个妹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妹相处。”
“挺好的,”谈逸冉笑着说,“日子还长,以后会常见的。”
外婆的目光从厨房里移开,看向坐在身旁的谈逸冉。
“小冉,”她松弛的眼皮遮住了视线,稀疏的眉毛微微颤抖着,“两年前的时候,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你去过的。不知道谁家在首都读书的小孩,跟家里说小年的闲话,街坊邻居都在传,说小年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害得自己的公司破产……”
谈逸冉微微蹙起眉,“不是这样的。”
外婆深深地叹了口气,“外婆也知道,小年不是那样的人。后来小年回来了一趟,他跟我说了所有的事。外婆知道,他是被人害了。他说他跟你在一起好几年了,就算分开,他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厨房里,殷朔年说了些什么,小妹笑得直跺脚。
“哈哈哈!小冉哥哥拿你的卡切土豆!你们生活成本这么高吗!”
谈逸冉无奈地苦笑着,双手被外婆紧紧握住。
“小冉,外婆不该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外婆说,“但外婆希望你们以后,无论是否在一起,都不要断了联系。”
老人家的手有些发凉,谈逸冉被这样一双年迈的手握着,忽然觉得无比的亲切。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和自己的家人促膝长谈了?
“嗯,”谈逸冉抿着唇,“我知道的,无论怎么样,我和朔年同生共死过,我和他是家人。”
“是的,孩子。”
外婆摸了摸他新长出来的黑发,眼中是百般的怜惜。
吃饭时间,殷朔年帮着端上来一大桌子菜。小妹的爸爸也回来了,那是个身材瘦削,下巴留着胡子的男人。谈逸冉与他简单打过招呼,对方提前知道谈逸冉的身份,并未露出嫌恶,只是友善地朝他微笑。
冬日,暖融融的火锅支在桌中央,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席间小妹缠着殷朔年问荒岛生活的事,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小年哥哥,你们晚上睡在哪儿?”
“野猪?你怎么打过它的!”
“那几只狗呢?他们得救了吗?”
兄妹俩一问一答,谈逸冉听着这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在殷朔年口中被平淡地当做趣闻说出来,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席间,只有殷朔年的母亲,听着听着,便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