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并不想去追究她曾抛弃他这件事,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背叛。
没有哪一个大冤种,任劳任怨关心照料家人后还要再挨个背刺。
他真心真意地希望他们兄妹二人可以渐行渐远,或者做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也好。
这已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宽容。
而许沁也确实听懂了。
她站在原地,慢慢嚼着“没有下次”这四个字,自嘲一笑。
到底是付闻樱最喜欢的孩子,连给人警告的作风都是那么像。
一个告诉她下不为例,一个告诉她没有下次。
只是哥哥啊,你到底是在说不会帮我任何类似麦片厂的忙了呢,还是说不会再允许我利用于漫佳呢?
许沁轻轻应了一声,有些恍惚地走向门口。
她慢慢地拉开了厚重的红木门,身子探出去了一半,却没着急走。
身后传来文件翻阅地声音,仿佛她的停留不值得任何关注。
半响,许沁没有回头,仍是不甘心地问出那个问题。
“孟宴臣,”她叫他,语气萧索,“你现在…是想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
“未来。”远处传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许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过去里有她许沁,未来里有于漫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孟沁,”身后的人许是见她仍旧不走,有默契地回答了她没说出口的第二个问题,“我很喜欢我人生当下的阶段。”
世界上没有真的时光机,而他也不需要再回头。
许沁逼回鼻腔中上涌的酸辣感,警告自己不准再哭了。
“知道了。”她低低地答应,伸手关上了门。
身后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如许沁此刻的心情。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确认了自己刚刚冒出来的念想。
可是哥哥,我好像…想回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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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下班回公寓的时候,于漫佳正蹲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里勾勾画画。
她瞥见他回来了,身子微转,把背留给他。
孟宴臣暗觉好笑,走近打招呼:“佳佳,我回来了。”
于漫佳从鼻腔里不轻不重地发出了“哼”的一声,整个人的脑袋上都写着“快来哄我”四个大字。
孟宴臣一把将她拎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
“好了,我错了。”他态度端正,只是语调里有着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不该无聊到给你打那种电话,还耽误你睡觉。”
明知她不会在意,可偏偏忍不住去逗她。
于漫佳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迅速恢复正常。
“宴臣,不要再这样了。”她终于肯给他个正眼,转向他,“如果你总这样的话呢,我会偷偷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