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漫佳:“。。。”
她无语望天,有些抓狂。
她费尽心思开导了这么一大圈,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喂!
“但是呢,这个歉肯定还是要道的。”于漫佳从他怀里扒拉出来,督促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嗯?”
孟宴臣还是那样满足又爱恋的看着她,敷衍的点了点头。
“孟!宴!臣!”于漫佳不满,假装去掐他的脖子,“一定要态度好一点,好吗?就当是为了我。”
他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哪句不是因为她。她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飞。
孟宴臣被她那装腔作势般的威胁逗笑,胸中那些沉闷与苦恼的情绪也被她悄然晃掉。
“好,佳佳。”他亲了亲她指尖,温声答应。
————
当晚,孟宴臣罕见的做了噩梦。
梦里他一个人微勾着背,一层一层,慢慢地在地狱行走。
妹妹的脸慢慢变得模糊,化身蝴蝶逃离这无边暗际。
从前有许沁陪着,孟宴臣便护着。
如今剩他孑然一身,背负着双倍的羁绊与束缚,抵达终点。
低头望去,此刻脚底便是深渊。
他抬腿,却被一束忽然挤进黑暗的光晃了眼。
硬生生地,将这十八层炼狱劈出一条裂缝。
孟宴臣抬手,贪恋这一份温暖。
光束中那些细小的尘埃不断飞转,无序且自由,让他想起一位人。
他收紧双手,试图把光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太阳是不应该陪他一起下地狱的。
于是他转身,挣脱掉脖子上的枷锁与铁链,拼了命的也要向上爬。
孟宴臣睁眼,衣襟微湿。
他转头看向漫佳,此刻他的太阳正躺在他身边,睡颜恬静。
孟宴臣轻轻移过去,默默抱紧枕边人,满足的闭眼。
此后纵使黑夜漫长又何妨呢,他再也不会怕了。
————
第二天一早,于漫佳押着孟宴臣回孟家道歉。
“快去吧!”她大手一挥,鼓励道,“我就在车里等你。”
到底是孟家的家事,她并不方便过多参与。
她只是想让孟宴臣知道,她会一直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
孟宴臣俯身抱了抱漫佳,低声承诺:“最多一个小时,我马上回来。”
当他打开家门时,付闻樱正在玄关准备换鞋,看样子出去有事。
母子俩同时看到了对方,齐齐对视,孟宴臣罕见的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付女士的头发还是盘的一丝不苟,只是向来保养得宜的脸上仿佛一夜之间长出了细纹,控诉着昨晚他说的话有多么的过分、多么的令人难过。
“妈,要出门?”孟宴臣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都带了歉意。
“啊,你来了。”付闻樱不自然的笑了笑,忙把包放在鞋凳上,“嗯,等会有点事要出门,不过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