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他的手,安慰着:“今天不是付阿姨生日吗?我不想让她太过惊讶,或是惹她不快。以后再找机会说清楚也一样的。”
孟宴臣胸膛起伏,看着她理所当然地因为自己而轻易地妥协退让,心中的痛意更甚。
漫佳不该是这样的。
她该是一只自由的鸟,义无反顾地飞奔向梦想的怀抱。
不应该像今天那样,因为一件小事就开始为了他让步。
他的心乱极了,不知是心疼于她的改变更多,还是恐惧于她终究也会被这枷锁覆盖更多。
孟宴臣有些慌乱的开口:“漫佳,如果和我在一起需要你放弃做你自己,那我们还不如不…”
“没关系的!”于漫佳打断他要说的话,语气异常地坚定:“没关系的宴臣,我没有觉得刚刚受委屈了。”
“我们才在一起一周多,不要说气话。”她摇了摇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于漫佳看着孟宴臣有些无望地闭了闭眼,侧过头去。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在内心轻叹。
他自己已深陷泥潭,尚且不能自拔,何苦拉她下水呢?
倘若跟他在一起,意味着她要放弃做自己,那他宁愿放手远离,便是从此坠入深渊也没有关系。
可是宴臣呐,我不忍心。
她凝着他又有些疲惫的侧颜,在心中暗想,纵使和他在一起会面临那么多的困难,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不只是因为心动不已,还有几分于心不忍。
不忍心看他落寞的神情,不忍心看他疲钝的倦容。
不忍心再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独自迎接前途的狂风暴雨。
那么多个不忍心叠在一起,成就了她一路陪他走到今天。而她始终相信,他们也会一步一个脚印通向美好的明天。
她俯身过去抱了抱他,安慰道:“不要太担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半响,孟宴臣回抱她,再开口时声音暗哑:“我会替你处理好的。”
———
孟宴臣回到孟家时,付闻樱正插着于漫佳刚送的花,孟怀瑾在旁边陪着夫人,品着茶。
“回来了,宴臣。”付闻樱抬头看了一眼,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孟宴臣定定的站在楼梯处,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知从何下口。
“有事?”孟怀瑾见他久久未动,从财报中抬头问道。
“妈,爸。”孟宴臣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开口:“漫佳大概率不会接手她们家公司的,于叔已经在找职业经理人了。”
所以还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勇气,做好违背父母的意志,是为了于漫佳。
他可以忍受自己背负他们的期待,一直被摆弄,但是漫佳不行。
她应当一直是鲜活的、自由的,可以带着她的两只小猫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而不是陪他困在这一方天地。
孟宴臣捏紧衣角的手逐渐握成了拳,准备好迎接即将到了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