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他可以为许沁遮风挡雨、为父母排忧解难、为家族独当一面。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让他这样毫无由来地…后悔。
后悔没有早点遇见她。
命运的齿轮早在年少时就无形的黯然错开,孟宴臣有些绝望地想,倘若这辈子可以早一点遇见她,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被她治愈,可以早一点不用过得那么痛苦,也可以…早一点给她回应。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面对她轻飘飘地一句质问,他有的只是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孟宴臣睁眼,看向对面的于漫佳。她仍在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们明明站的那样近,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猛然,一滴泪从他的眼中坠落,似狂风暴雨,掀开了他惯于伪装的一角,使旁人能窥探几分里面的无助与孤独。
———
于漫佳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宴臣的那滴眼泪,难掩震惊。
他这是…为她哭了?
孟宴臣一把将于漫佳拽过来,自暴自弃般的揉进怀里。
“不需要释怀,漫佳,”他开口,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声音中还带着丝刚哭过的颤意:“我只是希望…下辈子,可以早点遇见你。”
于漫佳被迫靠着他的肩膀,惊愕较于之前更甚。他这是…放弃了?
他的退缩来的太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于漫佳被弄的也有些哭笑不得。
“喂,孟宴臣,”她挣脱开怀抱,眼中似有零星但真切的笑意:“我最讨厌别人提下辈子了。”
她微微偏头,解释道:“有什么愿望与期盼,这辈子不去奋力争一争,谈什么下辈子呢?”
孟宴臣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转机,神色微怔,眼中痛楚还未散去。
于漫佳最是见不得他这副自我厌弃的颓废模样,和她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那么的压抑、克制。
崩溃的悄无声息、撕裂的万籁俱寂。
如此平静地沉溺于人生的苦痛又放弃自救的模样,总让她想起一位故人。
想起在那似乎已经远去的时光中,她也曾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陷入万般的懊悔与自责。
“我没有想要为难你,宴臣。”她放柔了声音,害怕在他那濒临破碎的灵魂上再创一击,引得他走向即将发生的自我毁灭。
“我只是觉得,如果要在一起,我想把这些事情说开。”于漫佳解释。
纵使她确实放不下他,可是没有人,生来是一定要去守护某个人的。
她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也需要在这段感情中有所付出。
但是他哭了,所以她便什么也不想多说了。
他的人生都已经这么苦了,她多纵着一点又何妨呢?
孟宴臣品着她话里的意思,紧紧地盯着她,哭过的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
“漫佳…你,”他难掩激动,又怕自己会意错,便压抑着心中的狂喜。
于漫佳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玩着脚边的小石子,说:“其实刚刚付阿姨打电话给我了,说五月四号是她和叔叔的生日,问我去不去。”
估计是付闻樱怕儿子不够主动,让人跑了。
“我答应了。”于漫佳看向他,笑意盈盈。
“那以什么身份去比较好?”孟宴臣问的小心翼翼。
于漫佳无语望天,刚才到底是把他吓着了。
“女朋友呗。”她小声嘟囔,下一秒只见孟宴臣疾步走来,两人相视一笑,于漫佳被他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