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宴会她连十个人都不一定认识,还是陪自己来了,他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于漫佳别过头去,硬邦邦地说:“我想回家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不用你送了,我家司机也在。”
说罢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拿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走。
孟宴臣跟上去,知道她在气头上,好声商量:“明天我们聊聊?”
他不提还好,一提就又让人想起刚刚那慌乱不已的一幕。于漫佳只觉得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上涌,随时随刻都会决堤。
孟宴臣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心道不妙,快速拉着她往角落里走。
都快走到门口了,碰上了迎面送客回来的的许沁。于漫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瞬间就被他扣在了怀里。
怎么又是这样,她模糊地想。随即闭上眼,放弃般地挂在他身上。
到底还是…委屈的。
她以为,他对她多多少少有一点不同,哪知道除了许沁,他可能什么人也不在乎。
“诶哥,你们要走了?”许沁意外。
孟宴臣感受着胸口处湿濡的一片,只觉得心口绞疼:“嗯,漫佳喝醉了。”他随手指指,作势就要走。
许沁没有察觉不对劲,还想再聊两句:“行,那等你回来我…”
“沁沁,”孟宴臣打断她:“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先回去吧。”
他着急走,不等许沁反应,便把于漫佳搂出门外,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等孟宴臣伸手把怀里的人捞出来时,于漫佳早已哭的满脸通红,没法见人。她本就白皙,更是显得小巧的鼻头通红,眼皮泛粉。
“孟宴臣,”她抽抽搭搭地,又密又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质问他:“你想对你妹妹好我没意见,但是你凭什么总拿我做嫁衣啊?”
孟宴臣一怔,随即轻叹一声。
她这怕是猜到了,他想,一阵无力感漫上心头。看似阳光开朗的女孩子,也会有敏感细腻的一面。
孟宴臣伸手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解释:“不是的,佳佳,”他纵容自己这么叫她,“刚刚你状态不好,我怕你在意被别人看见,不想惹你心烦。”
于漫佳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此刻呼吸已平缓很多,只脸上还挂着泪、冷笑:“是不想她看见心烦吧?毕竟你这么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敬酒来者不拒、自己哭了都不敢让许沁知道,何况是她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刚刚我就不会打断她让她先回去。”孟宴臣耐心极了,“至于之前那次,”他顿了顿,似是自己也无法梳理好思绪,只好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表达了那么多次的歉意,没有哪次会让于漫佳感到如此无望。
许沁到孟家少说也有十几年,她于漫佳何德何能,拿什么和她比?
她伸手抹了脸上的泪,不想再做纠缠,走向自家的车:“我要回家了,你走吧。”
孟宴臣跟着她到车前,挽留她,再次发出邀请:“明天我去找你?”
于漫佳摇头,把胳膊从他手里拉出,一字一句道:“不用了,你明天去和你爸爸妈妈说清楚。”
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了。
孟宴臣被她的话打的措手不及:“佳佳!”意识到了她的退缩,他语气也有些急,可下一秒于漫佳便钻进了车里,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砰”的一声。于家的司机很有眼力见,连忙猛踩油门向前冲。
孟宴臣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背影,站在原地良久。刚刚喝的酒劲突然像潮水一般地向身体涌去,一时间惹得他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