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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山县的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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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丹山县的这些日子,宋知意除却完成每日县衙的工作外,还会在下值后将秦王身上信号源的录音略略听一遍,所以秦王每日的行踪宋知意也大概清楚。
因为秦王每日上朝,宋知意听着听着也能够分清朝中各官员的声音如何。樊晗此人他有印象,但他似乎记得上朝时他和秦王之间并不是太融洽,常常偏向二皇子晋王。宋知意不觉得秦王会让敌对势力有机会到北关来,尤其是他在此处所为之事已涉及通敌叛国,一旦被揭发现将永无翻身之日。还是说秦王在北关各州县也同样有眼线,若这樊晗发现了什么异动,就就地处理了呢?
宋知意摸不准秦王的想法,不过北关修建这样的大工程,秦王那头肯定不会没有动静。他相信只要仔细听一遍最近信号源之上的录音,应该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秦王的生活一般是每日早起进宫晨醒,接着便去上朝,听完朝中的两派大臣吵架后便出宫了,这时他常去文人墨客聚集的茶馆中坐坐,还会隐瞒自己的身份结交一些正在科举的学子,与他们举杯论诗,旁人只当他是清闲富贵人家的老爷,也很是愿意和他谈心。再与学子友人开怀畅饮后,秦王会在午后回府,接着便回府了,与他的王妃傅元霜沏茶品茗,游湖泛舟,或是做些其他的风雅之事。傍晚,进宫昏定,虽然他和晋王在朝中的势力水火不容,但两兄弟和父亲一起吃饭的时间还算融洽。出宫后,也不再做其他,回府后便早早歇下了。总之,光从他的生活上来看,完全是一副闲散王爷的做派。
但有一点让宋知意很是在意,就是他身边的那个能出谋划策,还能打的内侍,也就是傅元霜的那位情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宋知意曾尝试从傅元霜那头听,却也是许久未听到傅元霜和那位情郎交谈了,这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现在更该关注的樊晗的事,北关要修建暗渠的消息至多要三月便会被京城那边知晓,若是秦王在这边有其他眼线,加上快马,一月便也够了。所以宋知意只需集中将这段时间之内的录音调出来仔细听一边,且主要听他早晨出宫后到回府前的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只有这段时间他会在宫廷之外跟其他人接触,如果要隐蔽地见大臣,应该也是在这段时间之内。
宋知意凝神听录音,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就在夜深人静只时,摇晃蜡烛突然爆出些火花,他握笔的手也顿时攥紧,因为信号源那头也终于传出来他想听的内容,樊晗的声音传来,很近,似乎就在信号源放置者的面前。
宋知意很快听完了樊晗与秦王的这一小段对话,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出二人的名字,又在其中划上了一条线。案上的蜡烛又爆出些轻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这声音仿佛也挑动这宋知意的神经,很快,他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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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派来的两位大臣很快就来了,宋知意算准了他们来的时间,早早便带着县衙里头的各官吏在丹山县的城门口夹道等待了。
远处,一两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在城门口停下。马车上最先下来的是许时楷,他下车后恭敬地侍立在一旁,紧接着便是另外一红袍官员从马车上下来了,那就是樊晗了。他看着四十来岁,眉毛短短,眼角向下垂,唇边带笑,留着一撮胡子,看着慈眉善目的。
宋知意迎上前去,行礼道:“下官见过樊侍郎,许主事。”他身后的县丞和县尉也上前来见过了两位工部的官员。
樊晗和善道:“宋知县不必快快起来,不必如此客气。”
宋知意道:“下官已准备好二位的住处,还在县衙备下了筵席,请二位赏脸移步县衙。”
樊晗和善道:“宋知县准备周到啊。”
“这都是下官应当做的,请。”
宋知意将一行人带到了县衙,席面上已备下了丹山县当地的美食,各种牛羊肉倒是不少,但蔬菜却没几样。樊晗见状,感叹道:“这丹山县果真是缺水,从这筵席上看此地似乎蔬菜种类很是少啊,京城中常见的时蔬这里都见不到几样。若这暗渠真能修起来,那真是造福当地百姓,功在千秋啊。”
宋知意忙应道:“沈知府当日也是如此跟下官说的,所以特别交待下官一定要好好款待二位,不想这席面上还是疏漏了。”
樊晗抬手道:“诶,本官也并不是说宋知县准备不周全,这牛羊肉在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佳肴啊,宋知县别放在心上。”
“岂敢,您二位来我是不敢疏忽的,”宋知意说完,又望向许时楷道:“下官听闻许主事也也是虞部的顶梁柱了,所以还特为许主事备下了一间专画工造图的房间,里头的用品也是一应俱全,还特意吩咐了衙差,除许主事之外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