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才来了这么几天,她竟然对四年前已经埋下的往事这么清楚?
谢离跟着从身后走过来,靴子踩在地上惊动了正心中慌张的县令。
他见了谢离,还没说话,泪就淌了下来。
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太子殿下,臣糊涂啊殿下。”
谢离走近,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他身后,那箱箱完整无缺躺在那的银子。
凉城县百姓流离失所,连治病救人的大夫都找不到,堤坝失修,饿殍遍地,头上的青天大老爷却屡屡视而不见,魏府拖着日子,一天天让情况更糟。
他顿时想起自己初来凉城县的那一日,满地脏污,盛怀宁扶着老妇人喂粥,又从县令手中救下带着孩子的女子。
今时今日世道竟荒唐至此,居高位掌大权的臣子,不如一个待在锦绣楼的姑娘更懂疾苦。
凉风卷过云袖,他手动了动,仍是没忍住,抬脚踹了过去。
咣当一声,县令没提防,被踹翻了身子,地上的黄土呛进嘴里,他低着头咳嗽起来。
“说。”
谢离启唇,身上的冷然和压迫在此时显得淋漓尽致。
他是太子,居皇权之上的皇储,只需稍稍露出一点气势,便足让这县令吓得不敢再多话。
谢离低头道。
“四年前的事情,一字一句说给孤。”
县令登时不敢再有隐瞒,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埋在心里四年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大多和盛怀宁那天听那位嫂子说的话没什么分别,只县令在最后,提及了一句盛怀宁不曾听过的。
“那山中的煤窝下面……曾是魏家藏银子的地方,也藏着其他的东西。”
“这话也太荒唐了。”
盛怀宁下意识蹙眉。
“煤窝如何能藏的下其他东西?”
“那煤窝早就废置了,自四年前那件事之后,为了掩盖尸骨,早早地废弃了。
如今只是个煤窝的幌子,实则在那后面,藏着些别的。”
“什么?”
谢离听出他的欲言又止,顿时追问。
此一言出,县令倒犹犹豫豫的,期期艾艾地朝谢离道。
“这可是魏家藏着的事情,我若是说给殿下,改日刑部之上,可否求殿下……保我一命?”
县令清醒得很,知道自己这番罪名必定是死罪了,所以在此时便先以这筹码引诱谢离应下。
谢离嗤笑一声。
“你敢如此说,就不怕孤此时就让你命丧当场?”
这一句话出,县令顿时想起方才那轻飘飘的一把匕首割破刺客喉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