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表面一片平和地离去,魏司马转头就恶狠狠地砸了桌子上的杯盏。
“去盯紧他,这个人不能留了。
一旦发现赈灾款的下落,就把他清理了。”
有暗卫自暗处跟着县令一路离去。
县令没有武功在身,自然没有察觉到这些。
他心中仍想着魏司马方才的话,一边走一边轻飘飘地想。
赈灾款他决计是要等魏司马的折子批下来了再给他的。
一来以免魏司马反悔,二来也能降低太子对他的戒备。
三来,若是最后魏司马不愿意调他入京,他也不为此提心吊胆,介时在盛相面前讨个巧卖个惨,兴许一样能入京,还能独吞这银子。
他心中如意算盘打的正好,想着自己将这两个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没人发觉,自是心情大好。
他一路哼着小曲入了府,后脚盛怀宁自夫人的院中出来,与县令打过招呼之后,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墙头。
墙头之上是一片红墙绿瓦,树木枝蔓蜿蜒,不见一点人影。
可盛怀宁武功不低,自然不会怀疑自己刚才察觉到的那点异动。
她目光又落在县令身上,待及想到他来时的方向,扬眉勾起个不动声色的笑。
看来这县令和魏司马的矛盾已然到了这么水火不容的地步,能让魏司马迫不及待地在还没拿到赈灾银的时候就要除掉他。
她留了心,面上没说什么话,神色如常地带了身后的茯芷离去。
晚间用罢晚膳,县令夫人就准时又找了盛怀宁出来散步。
二人在这不大的县令府里走着,听见盛怀宁低头和她说几句有趣的事,县令夫人捂嘴笑着,一时院子里也是一片欢快。
但没说过几句,盛怀宁眼尖地瞥见院中那棵桂花树后面的屋子,问道。
“那是府中书房?”
县令夫人看过去,不疑有他地点头。
“是呢,大人平日里就在那办公。”
“原来如此。”
盛怀宁回过神,眸中细碎的光一动,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怎的了,盛小姐?”
方才才说到近些天京城的趣事,谈及京郊离凉城县不远的地方,也有个富庶的镇子,说去年只赋税就上缴了几万两。
夫人还以为她要继续说,乍然见了她这幅叹气的样子,顿时关心地问。
“只是想起些不好的事。”
县令夫人常年困在这凉城县内,也没个出去见识的机会,自对她说的所有话深信不疑,当即问下去。
“是何事?”
“还是这镇子,前些天出了匪贼,匪贼挨家挨户地偷了好些银两,这临近的镇子也被波及了许多,说是这些天人们都哭天喊地要抓匪贼呢。”
“匪贼?”县令夫人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起自家那别院地下藏着十几万两雪花银。
“那……可抓着了?”
“没呢,说是匪贼武功出神入化,偷东西的本事更是一绝,哪能随便被抓呢。
好在咱们这凉城县贫苦,虽然临近的县子都被波及了,想来……也是不会来咱们这的。”
盛怀宁眼中露出几分迟疑,话也说的犹犹豫豫。
而心里有鬼的夫人和在书房踮着脚尖偷听的县令,却都暗道一句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