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承麟站起身时,咳嗽的剧烈,一旁的暗卫见了,忙过来搀扶。他几乎是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拨开瓶口,囫囵的将瓶中的丹药尽数倒入口中,巾帕用力的捂住口鼻,却仍止不住斑斑血迹坠落于地。
好一会儿终于是止了咳,赫连承麟整个人却犹如脱力一般。
赫连承麟将染血的巾帕随意的扔掷落地,他呼吸了几瞬,方才哑着声音吩咐一旁的暗卫。“去,将老三的心口血给孤取出来。”
那暗卫听了,忙躬身前去。
以心口血作为药引,则需人万念俱灰才可出了效果。
赫连承麟眸光阴郁。
若不是知晓无常司与老三的关系,在前几日在兕儿被诊断中蛊之后,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到底是让无常司钻了空子。
蛊毒是那日横文楼无常司给兕儿下的,若要祛除蛊毒,除了取下蛊人的心口血,还有一则便和他有血缘关系者,取其心口血引出蛊虫。
心口血取出,这人也不过与死无疑。
赫连承麟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稳下来,但他唇无血色,看着却是不大好的样子。
“太子殿下?”谢明成微垂着眼,语气听着倒略显担忧。
赫连承麟站起了身。
“常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孤可有幸邀请谢大人同孤走一趟这东华宫。”
谢明成俯首跪拜。“臣遵旨。”
从华阳门至宣孔门,血水混着尸体将石阶染红。
渐歇的厮杀声中,赫连承麟行至东华宫的殿前,那里早有人等候。
“说好了,这老皇帝的人头可得让我带走。”一身劲装的祝尧似笑非笑道。
她和赫连承麟早早谈好了条件,为的便是今天。
“必不食言。”赫连承麟淡笑道。
他示意旁人留下,缓慢的推开了东华宫的殿门。
殿内燃着熏香,烟雾缭绕,寂静的仿若无人。
东华宫作为圣人的寝宫,自是宏伟磅礴,一经用具尊雅典质,由其是当今,自入了道,殿内常以熏香供染,寝殿内檀云木作梁,玉璧为图,一盏盏长信宫灯矗立两旁,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圣人端坐在帘后。
“孽障!”圣人一声厉喝。“你难不成想要弑君!”
“父皇既然知晓,又何必说出来。”赫连承麟淡淡的笑着,眼底却如淬了毒,隐现刀光。
“朕当初就不该心慈,早应废黜了你!”
赫连承麟却像是仿若听了笑话一般,低低笑道:“父皇这话,孤可是不大赞同。”他掀起眼,看向威势赫赫,眸中杀意尽显的圣人。“就算你想,这天机宫怕也是不愿。”
圣人沉下了脸。
“说到底,是父皇耐不住性子,棋差一步。”赫连承麟眉眼弯弯,面色苍白的几近病态。“到底是容不下人,偷偷炼制了□□,被天机宫察觉,继而失了先机。”他笑了起来,狂狷的连目光都染上了狠厉。“当真是让孤看了好一场的大戏。”
圣人听了,面色一变。“是你!”他顿时气愤填膺,怒不可遏,眸中迸发的凶光几近嗜人。“逆子!你怎么敢!”
圣人话音未落,却被赫连承麟打断。
“孤有什么不敢!孤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父皇,天机宫选择放弃你,这才让孤有机会,替阿娘报仇。”赫连承麟似是低叹,轻柔的话却仿若毒药,见血封喉。
“你污蔑阿娘,一步步逼死她,她自闭宫门,你不愿,她交了凤印,你还是不愿,你要看着她死,但是你连死都不放过她。康氏,无常司,你早就知道,刻意安排的那一桩桩戏码,无非就是让阿娘去死,你毁了她的清白还不够,还要威胁她,让她自己送死。”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越加衬着他面白如纸。“你甚至连全尸都不肯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偷偷的来,偷偷的走
这一段时间有点忙,之后会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