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说不好,反而是让她甚至有点微妙的开心。
“殿下想要让我陪同吗?”
顾文君轻声问道。
风卷动着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树叶泛起了黄,一片片掉落化为了土壤,融入了泥土里。
赫连承麟披着厚重华丽围着银白毛领的貂裘,他唇无血色,脖颈白皙病态的几乎能看到血管,他手指修长,慢腾腾的将银杏树旁的小树苗加固起来。
他细心的填上泥土,落下银杏叶混着泥土埋入了小小的根茎间。
赫连承麟时不时的低咳几声,巾帕捂住了口鼻,几乎被掩埋在裘袍下的胸膛上下起伏。
有脚落在干枯的银杏叶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当年本王初见东宫,便在想,这入主东宫的人,该是何等尊贵人物。”
赫连承麟目光落在眼前的银杏树苗,对背后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不过到底是言过其实。”
“是否言过其实,也不过是旁人所说,正如世人皆道靖王好善而忘势,势必要坐那闲云野鹤的闲王。”
赫连承麟将巾帕收起。
“但也终究是世人说说罢了。”他看向了站在他眼前的赫连宗钰。“当惯了圣人的狗,想要做人谈何容易。”
“都说死到临头嘴硬,原本本王是不信,今个儿见了太子,哦,不对,是废太子,本王才晓得,这话是何来之意。”赫连宗钰冷笑道。
赫连承麟听了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废太子?老三,莫不是你以为冠姓了赫连,就真当自己是皇帝的儿子?”
随着赫连承麟的话音起伏,从东宫外陆陆续续的冲进带刀侍卫。
“你一句废太子就想废了孤,谁给你的胆子!”赫连承麟声音平淡,明明仍旧是那副病弱之态,偏个周身狂狷,力压狂澜。
“事到如今还要逞口舌之快,赫连承麟,本王看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如今整个东宫被禁军团团围住,父皇也下了旨,这东宫你是住不得了。”赫连宗钰冷下了脸。
“父皇?”他笑了起来,阴冷伏蛰竟是比寒风肆虐。“老三,看来素锦的死,还是没让你疼的明白。”
赫连宗钰一怔,继而目眦尽裂。“赫连承麟,你该死!”
赫连承麟知道!
他早就知道!
霍然风起,赫连宗钰拔刀身形霎时以化为一道利刃冲向赫连承麟。
而此时的宁王府内,赫连宗峻在听到暗卫禀报宫门封锁时,面色骤变,他招来部众,又飞鸽传信燕京大营,来不及换下锦衣就急急的出了府门。
风声渐歇。
赫连宗钰浑身是血狼狈的跪拜在地,脖颈被架着锋利的刀刃,而之前冲进东宫的侍卫通通气绝倒在血泊中。
赫连宗钰眸中的恨意难消,他想要挣扎,却被擒住他的暗卫又摁回了原地。
“孤自入主东宫,距今已二十五载,昔年母后执孤手于东华殿至东宫,这一砖一瓦,孤比谁都清楚,但也因为太清楚,却是见不得,也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眼风落下,眼底一片寡淡凉薄。
“圣人叫你在孤面前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赫连承麟笑的浅淡。“十五年前城郊外老庙地的乞儿以皇子身份入宫,无常司偷梁换柱,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赫连宗钰的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