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奕面色微变,他盯着许卿雯,沉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许卿雯看了他一眼就错开了目光。“且不说别的,仲舒,你父王什么态度不需要我多说你也该知道,你那庶子的弟弟若不是仗着他姨娘,又岂会威胁到你的位子?你就算不喜,也该为你和你娘考虑。”
许卿雯见傅怀奕沉默了下来,心里越加不是滋味,她撇开头,艰涩道:“求娶赫连幼清是目前你唯一的出路,不过好在因为你的干扰,老皇帝还未在乾正殿定下赫连幼清的驸马。”许卿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可以趁此尽快入宫,以不能娶我为由,令老皇帝改变主意,经此一事,他应该正头疼你我二人联姻,就此也好扳回一局。”
“……那你呢?”傅怀奕道。
许卿雯笑着近乎有些讽刺,她甚至都不知道该讽刺谁,只是唇角勾动的弧度让她都变得苦涩起来。
“至于我,你就不必担心,左右……我也是该成婚的,只不过。”她垂下了眼,好一会儿才道:“就看这谢明成舍不舍得入赘,毕竟我身为藩王世子,就算我想嫁人,我父王也不会同意。何况。”她笑了笑。“好好的世子不做,我干嘛要嫁人?”
许卿雯抬起眼,她看向傅怀奕,青年眉目舒朗,相貌清俊,生得风流韵致,偏偏却是不喜言笑的人。
他们自小就认识,总角之好,即使很多年过去,她依旧还记得第一次见傅怀奕的样子。
冷冰冰的男娃娃见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可是就是对她一点辙都没有。
一定是折服自己的美貌。
小时候的她得意洋洋的想着,掰着手指头算两人何时才能见面。
那一别便是三年,他们时有通信,她将自己的身边的事掰碎了写给仲殊,他们分享着喜悦和忧愁,然后比前一天更期待着相见。
直到及笄的那天,她看到穿了蟒袍的少年郎,仿佛踏着徐徐的清风走来,一步步的,就差踩在了人的心尖上。
她第一次生出慌乱,无措,忐忑的像是初次遇见。
或许是当时的表情太过糟糕,竟然令印象中并不爱笑的仲舒笑了起来。
少年眼笑眉舒,谦
谦君子,陌上其华,眸中都闪烁着令人心跳的星光。
记忆总是让人生出欢喜,继而在欢喜中发了芽,生了根。
勃勃生机的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回忆。
她想要笑,却半分笑不出来。
“你现在与其在这里听我说这些,不如尽快入宫。”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道,脚下却已动了起来。“趁皇帝还未准确的定下人选。”
许卿雯说罢已经走到了厢房,她开了门,将站在廊下的青年紧紧地关在门外。
外面春光正好,屋内却凉的几近让她心底生寒。
她靠在门扉,目光有些发怔。
颊边渐渐落上了淡淡的凉意,仿若落了雨。
傅怀奕怔怔的站在廊下,他盯着门扉,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此刻的凤翔阁内,在听到顾文君觐见时,赫连幼清率先想的竟然不是对方为什么回来,而是目光落在那盏描绘着小兔子花灯。
等到意识到顾文君并不会进入内殿,而是在外殿召见对方时,赫连幼清已经将小兔子花灯藏进了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