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需要为萧千聿铺路?
他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认同,那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可以得到。
他是去了魏国当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可他去当质子的这些年里,父皇何尝不是在继续替他铺路呢?
后宫里那么多的妃嫔,诞下皇子的寥寥无几,纵使是有皇子出生,也注定了会夭折的结局。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从出生起,他们便注定是那个人的垫脚石?
他偏要让父皇亲眼看着他一手替那人铺就的平坦大道被一点点的摧毁,让父皇看着那人声名狼藉被万人所弃。
“王爷,齐王殿下来了。”外头下人有些慌乱的声音显示了齐王赶来的愤怒。
宣王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自己兄长的,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颓丧的脸,极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一切准备好才起身走向门口,可门一打开,迎来的却是齐王迎面的一巴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齐王这一巴掌丝毫没有收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喝了齐冲开的药方养的稍微有了些血色的面容再次因为愤怒而变得苍白,身子更是虚弱到看着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
宣王的口腔里隐约尝到了血腥味,他舔了舔脸颊,露出一个笑来,“皇兄即便是想要骂我,也进来坐着骂,否则你一会
儿要是倒在我这里,皇弟怕是又要担上一个气倒皇兄的罪名。”
他这副半分不知错的模样更加让齐王整个人如坠冰窟,他站在原地,拂开身后小厮担忧搀扶他的手,眼神中的失望如冰刀一般直刺宣王的心脏,“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呢?”
“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宣王哈的一声笑出来,眼神里透出无尽的苍凉。
他瞧着齐王那副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随地都会倒下的模样,喉结哽塞这蠕动了片刻,最终将那些险些脱口而出的苦楚尽数咽了回去。
“我讨厌萧千聿,更厌恶父皇,皇兄难道不觉得父皇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很虚伪吗?”
他的话变得有些尖锐,“你知道母妃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康王为何会遇刺身亡吗?你又知道——”
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话全盘托出,一股脑地全都吐出来,可理智终究让他将这些压了回去。
“算了,”他瞧着齐王,“皇兄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安心的等着,等我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寻遍这天下的所有神医,必定会将皇兄治好就行了。”
齐王看着他,好似看到了幼年时那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喊皇兄的小小孩童。
他如何能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死的呢?
母妃临去时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他便一直将母妃的嘱咐记在心上,从不曾敢忘记半分。
可现在,他却有些悲伤,这个曾经稚嫩单纯的孩童
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可怕模样的。
他竟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