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周岩这时候非要拿着个水枪到她这里虚晃一下,她本能地躲,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呛到了。
季风第一时间给她递过来一杯热水,侧身挡住了季文礼看向她的视线。
说是季风的生日宴,吃过饭之后,一众人该商业寒暄的就继续寒暄,约了逛街的太太们也三三两两的往商业区去了。
因为放了寒假,暂时不用急着上课也不急着回家,瞿清被周岩和季风带了玩了一下午的围棋,瞿清实在不擅长,但是在季风的放水和帮助下,完全碾压周岩,周岩气的直跳脚,她却忽然觉出下围棋的乐趣来了。
回去的时候,季风非要送她。
离得也不算近,瞿清也没多别扭。
张叔开了车,两个人坐在后座,周岩蹭了副驾,半途到了家门口下了。
车子停在瞿清家那个老小区的楼下,张叔在车上等着,季风跟着瞿清就下了车。
冬天天色阴沉得早,入夜的风刺骨的寒。瞿清缩了缩脖子,小声催促他:“快回去吧,太冷了你别感冒。”
才转身,手腕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握住,瞿清挣了一下没挣脱,烫意从他的手心沁到她的脉搏。
“你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吗?”季风清冷的嗓音被夜风吹散了一些,落在耳里格外轻柔。
瞿清脸颊发烫,抬眼迅速瞥他一眼,有些懵,没懂他什么意思,小声问:“说什么……”
季风耐心比她多了不少,轻缓开口,似是引导:“比如说,今年的生日,我得到了很惊喜的生日礼物。”
瞿清低着头,小声解释:“那就是很普通的贝壳……”
“不只是贝壳,”似乎原本预备给她的耐心也终于因为她的不开窍消磨得差不多,季风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提醒,“我是说,中午在房间——”
瞿清几乎是即刻就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事,那烫意像是瞬间被风吹得极速蔓延,在脉搏里滚动,到喉,到耳,到了指尖,又到了心。
“啊——”瞿清冷不防打断他的话,声音带了点嗔意,很快因为害羞软了下来,“……那个不算。”
季风轻轻蹙眉,声音低沉下来:“什么不算?”
“……初吻。”瞿清飞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了下去,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很小声地辩驳,“那是意外,才不算。”
“嗯,确实不是初吻。”季风没有反驳,反而轻易承认了。
瞿清一愣,原本带着羞涩和笑意的嘴角顷刻间僵住了。
他这个答案像是显示着什么。
她不想承认这是初吻是因为只是触碰到了脸颊,并不算真正的吻。
可季风的否认,似乎是在指向他的初吻不是和她而已。
前一刻还悬在空中轻飘飘的好似悬浮的心忽然沉了底。
瞿清脸色沉了下去,尔后忽然用力甩开了季风的手。
季风视线微垂看着她脸色的变化,眼底的缱绻小心翼翼地拢了拢,有些疑惑地蹙眉,向她靠近了一步。
瞿清像是躲避他一样,瞬间往后狠狠地撤了一步,这莫名又刻意保持的距离里感,像是一道难看的裂缝划在季风眼前。
“不管你承不承认,记不记得,”季风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带了点少年的自尊和傲气,“高一那次对我来说才是初吻。一直都是。”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呢?
瞿清想不通,明明前一阵才暗示她说那么多喜欢她的话,想和她在一起,此刻却这么堂而皇之地告诉她,他和别人有过那么亲密的过往,而她还必须承认。
凭什么?
心底的酸涩像是被冷风浸润过,反而更加凝聚在那里挥发不出来。
瞿清倏地抬头,松开紧咬着的下唇才觉出痛:“你初吻是什么时候,关我什么事。”
视线触及到少年眼底的坚持,心底的沉闷更甚,瞿清低下头,闷闷地开口:“我先回去了。”
道路两旁昏暗的路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孤寂而悠长。
瞿清吸了吸鼻子,眼眶被风吹着酸涩得厉害,她脚步越来越快。
再往前是小区里那些年岁过久的树遮蔽出的阴影,她走了两步,影子也被一点点吞掉了一样。
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下忽然踢到一块半大的石头,瞿清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无比狼狈地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