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神色平静地转过身来,对着她张开双臂。
“别怕,下来吧。”
阳光照在他脸上,从这个视角,他像是从漫画的橱窗里对着她探出头的美少年。
张开双臂,仰着头对她说,别怕,下来吧。
他会接住她。
瞿清心跳漏跳一拍,蓦的突突加快跳动着,愈演愈烈。
许是热的,一瞬间,她甚至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瞿清猛地移开了目光。
她转身跨出墙外,脚下没有支撑,她试探着左右找了找,没有找到支点,手不敢松,瞿清深吸一口气,死死闭了眼,松了手孤注一掷地往下跳去。
落地前,腰侧感觉被稳稳地托了一下,减轻了脚步的震荡,并没有上一次落地那么疼。
瞿清睁开眼睛,就看到落在自己腰侧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她站稳的瞬间即刻礼貌地松开。
隔着纤薄的校服,瞿清腰侧似乎也跟着开始发烫。她拉了拉衣服,躲开点距离。
季风领着她一路到了校门外的公交车站。
少年掏了掏口袋,只掏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瞿清看愣了,在司机不耐的目光中,滴滴刷了两次自己的公交卡。
车上坐了大半的人,两个人默契往后排走着,瞿清忍不住抱怨:“不是,你没零钱又没公交卡学人家坐什么公交车啊?”
少年声音有些滞闷:“……我下次去办。”
瞿清嫌弃地看一眼,随便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
靠窗的位置已经坐了个戴眼镜的男人,睡得昏昏沉沉,脑袋几乎是顷刻就向着她肩头偏过来。
瞿清习惯性地想把他的头推回去,人却已经被少年拉着起了身。
季风冷着脸把她塞到了后排的靠窗位置,自己坐在了外侧,整个把她隔绝开来。
瞿清不服地鼓了鼓嘴,偏头看窗外的风景,不去理他。
6号线是尧光市环市一周的,也是唯一一条从东面开到西面的线路,瞿清实在不知道季风是根本分不清公交线路随便上的,还是真要把她拐去哪。
她也无心分辨,倚着车窗看着窗外倏忽而过的风景和行人,看久了,晃晃悠悠之下,竟然产生了倦意。
醒来的时候,瞿清懵了一下,恰好听到公交车报站“终点站--尧光市少年宫到了”。
脖颈处没有传来落枕般的酸痛,入目是很清新的茶香,瞿清偏头,脸颊擦着平整的衬衫而过,入目是少年在衬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意识还没清醒,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
瞿清猛地坐起来身,头顶撞到少年的下颌骨,她有鸭舌帽的阻隔,只觉出一阵沉闷的痛。
耳旁响起少年隐忍的吸气声。
两秒过后,车子停稳,季风起身,清冷着开口:“到了。”
瞿清迟疑地看向少年走出去的身影,他无所谓地触了触颊侧,似乎没有要为她撞上他而收拾她。
跟着跳下车。入目是大片大片的绿植,道路两旁的树像是无人问津的长在森林里一样,恣意长得无比高大,遮出大片阴凉。
门口的六个大字掉了漆,在爬山虎的映衬下仍然清晰可辨“尧光市少年宫”。
瞿清知道这里。
五六年前,这里还是中小学生的乐园,每学期各学校都会组织学生来这边交流学习。
即便是假期,父母能带着来这边玩,也是一件特别让孩子开心的事。
很久远了,后面,尧光市建起了最大的游乐场,完全真实的海洋馆、天文馆、3d科技馆,映衬之下,少年宫的模型就显得很不发达了。
这些年,除了少年宫附近的居民来晨练,或者偶尔有大学生游客来玩,鲜少有本市的学校组织大规模的集体参观学习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