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你能不能先别过问,也别告诉我爸。就这个学期,最多一个学期,我会解决好这些。不会闯下什么大祸,成绩也可以保持。”少年沉敛的眉眼底有着决绝和坚定,“算我求你,可以吗?”
她这个儿子从小话少,总有自己的主意,大概是生在这样的家庭的缘故,还从没有求过人。
颜桦怔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很快点头:“好。”
季风点点头,推开了书房的门,和季文礼打了个照面。
他也没喊人,静默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合上身后的门,季风高大的背影靠着门倚了一会儿,缓缓把脑海里的情绪控出去。
隔着夜色,少女望着他的眼底和那句“谢谢”,像是顺着风烫进了他的心底。
不知怎么了,莫名的在意。
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倾吐出来。
季风把书包甩到椅子上,打开来,把里面自己额外买的习题册和奥数竞赛题拿了出来。
没有马上做题,季风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书桌右上角的书架上,最靠近手的格子里,单独放着的小瓶子,是一个几年前的装过鱼罐头的小瓶子,在整个简约高档,装修一体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违和。
鱼罐头瓶子被洗的很干净,标签已经不见了,里面放了一串很普通甚至不规则的珍珠手串。
旁边的格子里,放着一个八音盒,是上次剧本杀的奖品。
季风抬手把小瓶子连同里面的珍珠手串拿过来端详片刻,放回去的时候,视线落在压在下面的一张被塑封过的宣传页。
收回目光,季风闭上眼休息了一秒,努力让自己头脑清明一些,打开面前的习题册。
——
第二天,燕如许并没有出现在学校。
瞿清没有觉得轻松或者意外,她只是很平静地上学放学,也不再刻意避着季风或者和他针锋相对。
——她只是无视他。
像是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一样,只是更加消沉了一些。
瞿清除却上课睡觉,就是出去闲晃。
反而季风在文二班倒是融入的很融洽,班上不少人凑过来问他题的,他也都耐心解答,似乎不像传说中那样不好接近。
多数上课时间,两个人就是一左一右并排睡觉。瞿清有时候格外嫌弃季风,不懂这个传说中的好学生怎么天天上课比她还困,偶尔同时醒来,视线对上,少年眼底的困倦和红血丝简直让她自愧不如。
有几次都想问问他晚上都干什么去了,白天会困成这个样子,但是一想到自己下定决心消沉应对,又很快忍住了。
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瞿清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临界点了,料想季风也是。
下课铃声响起,瞿清幽幽地从桌上爬起来,摸了摸鼻尖,伸手进桌斗里去掏自己的手机,手指如约摸到一根木质的棍子。
不用掏出来她也知道,那是一根彩虹棒棒糖。
有些愤愤地把棒棒糖拨到一边,连同之前的一起遗弃在角落。
瞿清抽出手机揣进口袋,倏地起身往外走去。
学校里关于她的传言从未停止。
多数时候,瞿清也都不在意,尤其是想到少年对着她目光清冷,缓缓问“你不是不在乎吗”的时候。
沿着楼梯往下,瞿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楼梯上和她擦肩而过的女生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再度落入她耳里。
瞿清自动过滤了,尔后缓缓往下。
沾上季风,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她连逃课都不会被通报批评记名字了。
之前的发生的事就像突然被既往不咎了一样,反而让故意想搞事的瞿清吊在半空不上不下,憋闷得慌。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瞿清掏出来,居然是来自刘洋的消息。
她盯着这个名字愣怔了片刻,然后像是惊醒一样,手忙脚乱地点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