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期二一早,闹铃响起第三次的时候,瞿清终于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
精神不济地看一眼时间,7点整。
以往她都是睡足到7点半才起,老街口买个煎饼卷饼类的边走边吃,到刘洋家小区门口差不多7点40,两个人再一起走去学校。
这还是为了配合孟翼班的刘洋。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她可都是七点四十才出发,靠奇迹踩点进教室。
路过旧书店,有几个考研的学姐等在那里想买资料书。
瞿清看一眼时间,咬咬牙开了门。
送走那几位学姐,看一眼时间,7点15。
瞿清赶忙关了门,给刘洋发了条短信,顾不上买饭,急匆匆往学校跑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校门口站着的瘦高男生。
清晨的清风拂过,季风额前的碎发像是竹林下的小草波动,撩拨起春意。
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贴着肩章,不染纤尘,气质格外干净。
瞿清悄悄掏出手机看一眼,7点32。
……还是迟到了。
摸了摸头发,小跑过去,瞿清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早。”
季风抬眸看了她一眼,很薄的双眼皮,许是清晨的光照的他更白了,深褐色的眼瞳显得很净澈。
他没说话,瞿清被看的有些心虚,缓缓移开了目光。
面前递上来登记本,很是眼熟。
瞿清抬头看一眼季风,抬手接过,视线缓缓从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瞿清看一眼自己平平无奇的手,有些疑惑,现在男孩子的手都这么好看吗。
“先在登记册写值勤人的名字和日期。迟到,不穿校服,或是校徽没戴……登记原因要写清楚。”季风随后交代,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少年感的震颤。
瞿清点头,气还没顺匀,在他的注视下写自己的名字。
“还有,”季风再度开口,“你迟到了。”
瞿清不敢抬头。隔着很近的距离,近到瞿清几乎要以为季风的呼吸都会掀动她额头细碎的发。
更糟糕的是,瞿清从季风身上闻到了自己身上同款的香皂味。
只是他的更清冽,隐隐多了一丝薄荷的香气。
明明是早上,瞿清脸颊莫得发烫,本就不稳的呼吸似乎更难平息。
她向后撤了一步,听到季风压低的清冷声线:“下不为例。”
他这是……放过她了?
瞿清眨眨眼,有些后知后觉。
进校的学生开始多了,瞿清这还是第一次从“风纪委员”的视角看其他学生,以往她可都是被风纪委员和门卫重点盯察的对象。
这就好像一个才出狱的人,突然过上了不仅自己悔过自新,还得监督狱友的生活。
马路对面自行车棚里停的车越来越多,有些走读的学生,戴着厚重的眼镜,边走路边不忘捧着英语单词书小声背诵。
这种气氛……离她已经很久远了。
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停了下来,路过挽着手的两个女生忌惮地让了一下,很快,司机下来拉开后车门,柳依曦接过保姆递上来的书包,一边背着,一边跨出车门。
看到校门口的季风,柳依曦脸颊红了红,不耐烦听保姆的叮嘱,挥手让他们快走。
柳依曦很娇羞地拉着书包带子,小步走到季风面前,忍不住嘴角上扬:“季风……你今天来的好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