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和刘洋并排靠着门口的木桌站着,瞿清叼着棒棒糖,望着对面干洗店里一排白衬衣,蓦的问:“昨天,那个季风有没有为难你啊?”
刘洋挑了挑眉,似乎诧异她为什么这样问:“没。季风平时一直独来独往,不怎么管班上的人和事的。孟翼班人员流动又大,我还挺诧异他记得我的名字的。”
瞿清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她回过头,眼睛和唇角完成月牙,满脸不信:“不会吧,你肯定不了解。这人肯定就是那种暗戳戳记别人的名字和信息,然后阴别人报复别人的人!”
刘洋被她郑重其事的模样逗笑了:“你呀,一天天的和别人想的都不一样。”
——
两个人一起在旁边牛肉面馆里吃了中饭,和租客沟通好,就出发去了医院。
瞿清提前打印好了合同,帮徐好带上了房本,纸笔和印泥,还特意打包了一份骨头汤。
租客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专门跑了一趟医院,看徐好的情况,很痛快的就签了两年的合同。
临走的时候,医生刚好进来查看情况,瞿清问了下,徐好还得住半个月才能出院。
出了医院,刘洋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他妈妈。
没等他自己为难,瞿清直接摆摆手催他回去。
“又没什么事了。本来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呢。”看刘洋脸上的愧疚,瞿清佯装出一脸不耐,“快回去学习吧。你万一真考差了,咱俩怕是得绝交了,这锅我可背不起啊。而且我下午要看漫画呢,你别来影响我啊。”
刘洋是瞿清搬家后在小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从小学同一个班,到初中同一个班,再到高中同一所学校,终于不是一个班。
刘洋一直名列前茅,即使在竞争这么激烈的尧光一中也还是进了孟翼班。
而她上了高中成绩骤然下滑,刘洋妈妈就越来越疏远她了。瞿清不是不懂刘洋妈妈的担忧。
两人从医院门口分别,向两个方向去。
瞿清去隔壁邮政银行帮徐好把钱存卡上,回去把合同锁好,就专心在柜台里趴着看漫画了。
店里多是老漫画,瞿清前不久翻出一全套的老版《灌篮高手》,搬到柜台最近的架上,店里没人的时候,就一本接一本的打发时间。
周雨眠她们看过她的涉猎范围后都啧啧嫌弃,不止一次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清清,我们国家已经进入5g时代了你知道吗?”
瞿清:“……”
她这“村通网”的少女名头怕是坐实了。
下午的老街有些闷热。
旧书店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泛黄的纸张的木香和淡淡霉味。
老旧的落地电扇摇着头吹过,吹动着书架上挂着的旧挂历,掀起瞿清额头的碎发,带走了一丝燥热。
瞿清嚼着口香糖,看得津津有味,嘴角扬着,时不时吹出一个泡泡,听到它“啵”的一声爆破,堪比流川枫进球,莫名暗爽。
门口挂着透明的珠帘发出清脆的叩响,带起了顶部挂着的小小的风铃。
瞿清头都没抬,随口喊:“欢迎光临。”
那人顿了一下,很快迈开脚步,踩在旧木地板上,闷闷的脚步声,伴随着书本时不时被抽出,翻阅,又放回的声音。
瞿清看得兴起,毫不顾忌形象,咯咯傻笑两声,“啵”地又吹破了一个泡泡。
那边,停顿许久的脚步声再次动起来,很快靠近了。
头顶投来一片阴影,紧接着,柜台上被放上了几册很薄的书。
“你好。结账吗?”瞿清头也没抬,从一旁算盘旁边抽出一张树叶的脉络制作的书签,塞进漫画书里,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