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春耕刚结束不久,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心打仗的人带兵清空了十数座村庄,都没能翻出多少粮食来。
早就集结在梁边城的漠北大军却已经分十数路南,铁蹄踏碎梁疆土上刚点燃的星星火点。
这是一场闪电般的灭战。前前后后,从楼岚在宫宴上发表一番“动手宣言”开始,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整梁就已经彻底纳入漠北疆土。
因为提前大半年有漠北的细作潜伏进来,又放开手脚努发展线,梁内的情况封锁不错。直到梁临近的吴、周二收到消息时,楼岚已经将漠北的“移动朝廷”搬迁到了梁都。
此时尚且还未正式定都。
便是号,也暂且沿用“漠北”二字。
没有人劝说定都相事宜,因为他们都默契地心肚明,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有着与王一样的野心。
将动『乱』的苗头按压去后,更多的内务着新的掌舵人去安排处理。
夜晚,已近子时,勤政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楼岚坐在案桌后埋头批阅公函,有轻缓的脚步声靠近。
不用抬头,便道来的是谁。
清雅端着宵夜,到旁边单独的案桌旁放,看了看男人左右两边堆半人高的公函,也是担忧了一瞬。
“看了都一晚上了,先来吃点东歇歇眼。”
批一行文字,楼岚放笔,『揉』了『揉』手腕,起身挪到那边又坐。
只感觉腰疼,小腿肌肉也绷紧疼。
叹了口气,楼岚端起面条就埋头吃了一大口,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赵丞相那老匹夫真是滑不溜手。”明明都已经跟他们干了一票大的了,结果把老东弄去起来了,自己又重新继续咸鱼度日。
清雅笑了笑,“赵世伯年纪大了,精不济也是正常的。呀,就别再惦记他了。”
稀里哗啦一碗面迅速吃光,楼岚擦了嘴角,又喝了口热茶,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明儿要去他,做做属访。”
已经习惯了这人时不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清雅问:“何为访?”
“拜访他们,了解了解属的生活情况,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自当帮扶一二,这样才是真的敬贤士,爱民如子。”
这么一说,他还是那老匹夫的爹了嘿。
楼岚被自己逗一乐。
闲聊几句,见气氛差不多了,清雅忽问:“阿岚,如今原军该如何安置?”
梁虽不强盛,却也并非一点兵也没有。
此次漠北军能轻松南,及时按战火的苗头,各处被分散又由赵丞相以清雅名重新集合起来的原军直接放行,并帮助安抚当地官府百姓,也可算上功不可没。
不过清雅并没有直接要赏赐,毕竟原军的行为,真要计较起来,算上是“叛”。哪怕这叛是帮了漠北,清雅也不能断定楼岚会对此心芥蒂。
——没有当权者会喜欢叛主之人,因为他们多疑善虑。
清雅自己可以毫顾虑地对楼岚付诸托付身『性』命的信任,可她不能草率地代表十数万原军。
楼岚如何不她的顾虑,却并未表『露』,而是佯装觉地摆摆手:“还能如何安置?现在他们就是们的原军,自是回归旧部,该如何便如何,好好为天百姓守住疆土。”
听他如此说,清雅反而有些担心,思考片刻,斟酌道:“外祖父一一生还,至今也未听说有幸存血脉遗骨。不若们替外祖父选位有情有又善谋略带兵的子,也算是继承了原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