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公主在漠北,是他的王后。到了梁国,他自然也该是公主的驸马。
这般真情实感的表现,可是感动了不少人。
一时间,漠北众人在梁国的都城,混得真当是如鱼得水,许多官员也不再远远观望,而是乐意于与之交往。
另外,楼岚也对当年护国将军结党营私私通漠北一事提出了疑议。
楼岚本身就是漠北王,虽说当初他还未露出锋芒一统草原,可如今草原各部尽归他统领。
要查一下当初哪部与护国将军有过私通,还是很方便的。
如今由他提出,自是无人敢质疑。
梁王自也不可能混不吝地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忌惮护国公在民间威望如日中天,所以才随便弄了几封假信,将之满门灭了,还把原家军故意打散压制。
这时候,漠北众人与朝中官员交好的好处就表现出来了,有不知内情的官员真情实感表示赞同漠北王的怀疑,有深知内情的,则私底下觐见时劝说梁王好好给个交代。
最后当年本意是阿谀奉承讨好梁王的佞臣被推了出来,另又牵扯出一小串不知是被人踢出来当炮灰还是真参与过的官员。
护国公满门冤屈被揭露出来,同时,也不知哪里起的头,民间开始了一波“追忆护国大将军、追忆原家军”的思潮。
梁王虽然很不爽,可转念一想,反正原家都死绝了,现在也就剩下六公主一个人,就这也只有半个原家血脉。
如此一想,他就又舒坦得意起来,对此言论也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在意。
此番六公主回故国探亲,一方热情招待,一方流连忘返,一呆便是一个多月。
眼看着便要两个月了,楼岚方才提出漠北事务繁忙,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梁王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不是他不想跟这个女婿多培养培养感情,而是实在是高规格的接待,让他的私库都要吃不消了。
不过离开之前,好歹还要巩固巩固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所以离开前的大型官宴是不能少的。
这一晚,有资格的官员都早早进宫,时辰到时,楼岚与梁王说说笑笑一起出场,到了宴客的宫殿台阶前才笑着分开。
梁王拾阶而上,入座上席,楼岚则入了上首挨着梁国太子旁边的席位,与清雅共坐一席。
“诸位爱卿,可知寡王为何与阿岚最后才过来?”
刚一入座,梁王就迫不及待出声,发福的脸上是油光满面带着激动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喜事。
此前就与梁王多次商议某些事的几位重臣对视一眼,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喜色。
观大王面色,看来他们商议的那些事,是成了?!
果然,梁王不等有人捧哏回答,就又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往楼岚那边一示意,朗声道:“寡王的好驸马,漠北最英武的王,愿意与梁国共结秦晋之好。”
若单单是交好,当然不至于如此激动。
梁王也没有现在就详细说明的意思,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欣喜激动后,就举杯,示意众人一起共饮一杯。
“愿我大梁与漠北,世代交好如一家!”
宴会中官员齐齐举杯,同声附和:“如一家!”
楼岚笑饮一杯,回首微微俯身,凑近清雅说:“美好的祝愿!”
真是坏透了!
清雅抿唇忍笑,眸光笑意被殿中亮如白昼的烛火映照得涟漪叠叠。
有人恰好看见这一幕,不得不感慨,漠北王与公主,果然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靡靡之音腐人心,轻歌曼舞乱人眼,宴会进行过半,殿中气氛愈发融洽。
忽听一声脆响,啪——!
一只青铜酒盏被摔在地上,没坏,骨碌碌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名舞娘脚尖不远处花纹华丽的地毯上。
忽如其来的变故引得殿中所有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有的人暗自皱眉,有的人莫名紧张,有的人则未曾多想,因为早已被一个多月来楼岚等人的表现,以及今晚大王表现出来的喜色所迷惑。
梁王高兴得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醉眼朦胧,愣愣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太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突乱跳,脸皮子抽了抽,勉强稳住心神,僵硬地扯出笑脸,态度温和地询问:“岚王可是喝醉了酒,手上脱力没有拿稳?”
这便是主动给楼岚递台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