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在这个关头被送来和亲的公主,从被选那一刻起就注是一枚废棋,抵达漠北后能够速死已是万幸,更可怕遭遇,实在叫人不敢想象。
思及此,饶是一向万事不过心清雅也忍不住思绪飘飞。
想到她郁郁寡欢母后,想到满门良将,却落得“通敌叛国”祖家。
说来好笑,年被按叛国罪时,祖家通便是这漠北。
清雅想着,或许自己在死前能找到机会说一句话,把此事说与那穷凶极恶的漠北王听。
转念又一想,说了也不过徒增笑话,被笑人里有自己祖一家,清雅便没了这个想法。
屏锦自是拒了公主好意,笑着表示自己没事,“奴婢小时候没进宫那会儿,可是漫山遍野都跑过,身子好得很!”
清雅知道屏锦是怕因为自己一个小小宫女,让她与送亲的王将军正面产生冲突。
王将军是继皇后的庶弟,为了讨好继皇后,对方自是牟足了劲儿要趁着最后的机会折腾清雅这位元后唯一留下血脉。
清雅看了看前头,恰好对上正频频回头观望这边的王将军。
手指动了动,清雅回对方一个温婉端庄浅笑,而后便放下车帘,安静地继续做自己木头公主。
正琢磨着要把六公主最信任贴身宫女弄掉王将军遗憾地收回视线,双腿一夹,催动马儿快跑了几步。
带头兵士一加速,后面的仪仗队自然也要加快速度跟上。
速度一快,随车的人难受不说,坐在马车里人也颠得厉害。
一路颠了半个时辰,王将军也没能等来期待中的公主发怒。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自己也累了,只能骂了一声晦气,便传令队伍扎营准备休息。
一夜过去。
等到第二日,王将军骂骂咧咧重新上马,下令启程,半晌后头都没动静,不由纳闷儿。
“怎么了?”
副将打马去后头,过了片刻就又回来了,“禀将军,公主说要见您。”
王将军眉梢一动,嘿了一声,“娘希匹的,可他娘算是来了!”
心里已经打起了一会儿自己要如何耍威风的稿子,心情竟是颇为急切激动起来。
然而真见到那位没脾气木头公主,对方却是笑盈盈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问题。
“王将军,送和亲书天使,可是应该已经抵达漠北王都了?”
王将军琢磨着借题发挥的事,敷衍地“昂”了一声,而后故意用放肆无礼的视线打量对方。
这样的行为举止,别说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了,便是普通女子,也该当是感到被冒犯而羞恼。
清雅公主却依旧好脾气地又问:“天使带去和亲书里,是否有我画像?”
王将军不耐烦了,眉头紧皱,歪了歪身,手搭在佩刀上:“是又如何?公主若是想找人闲聊,且随意找个人说罢,本将军可没这空闲。”
清雅公主慢条斯理抬手碰了碰挽发的金簪,道:“也没如何,只是想着既然已经送了画像,那半路上我或是毁容了,或是意外去世被掉包换了人,该是要惹怒漠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