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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碎片之叙其一百零七（第2页）

如果回答的对象换作是其他人，大概伊织能够做到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吧，但要将这真实的想法说给及川的伙伴数码宝贝……一想到绿茶兽这特殊的身份，已经有了答案的他便难以开口了。

“嗯？因为心里有所顾忌所以不打算说出来吗？不过你这样的表现我也能从中摸索出你心中所想的大概了哦，藏起来可是没有用的，你明白的吧。”

绿茶兽重新眯起眼睛露出笑脸，一副早就看穿你了的得意态度。

“这个…绿茶兽…我……”

“没关系哦，好好地说出来也是没有问题的，居然提问的人是我，那么相对的我也作好接受各种答复的觉悟了喵。”

“是吗……”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彼此都没有用谎言掩饰什么的必要——凝视着绿茶兽眼中的光亮，伊织最终沉声道出了事实：

“知晓真相的那个晚上我也想了很多，脑中一遍遍地回放着及川先生作为棹志和大家一起和睦相处的片段，也从爷爷那儿听来了很多…有关他和棹志的事情。我想…就算这个身份是虚假的，他那颗想要和我们成为朋友的心情也不会是谎言——从回忆起他敢于奉献生命，重生过后也多次表现出要保护同伴的时候，我就确信了。”

“所以，你最终选择接受了棹志一直以来对大家所付出的善意，是这样没错吧？”

“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吧？那是不会有任何杂质或者阴谋诡计的最真挚的情感，无论是那个时候作为及川的牺牲，还是现在作为棹志为大家所做的一切……”

棹志以同伴的身份和孩子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就算是在明白真相的今天，对伊织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这样啊…那么，对于棹志…悠纪夫曾经的所作所为，你…现在…能够原谅吗？”

——终究还是听到了这无法绕开的问题，等待绿茶兽的无疑是最诚实也最冷酷的回答。不过…居然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在这里不认真给出答复的话就是相当失礼的行为了。

深呼吸一口气后，伊织严肃地对绿茶兽传达了他的答案：

“我…无法原谅。”

并不是带有憎恨意味的话语，伊织将结论传递过来时的语气是那样前所未有的平静。

由此，绿茶兽透彻地理解了——从头到尾，纵然早已跨越了数年之久，伊织无法原谅及川罪行的心理也没有改变。从这平静的口吻便可感受到…或许……今后也不会对这深重的罪孽有一丝一毫的宽恕。

“……这样啊。”

当然，这边的绿茶兽所表现出来的姿态也是一如往常的平和，很自然地接受了伊织心底的答案。它甚至勾起了嘴角，仿佛是在鼓励敢于坦率表达的伊织继续说下去。

伴随着它的轻轻点头，耳边传来了伊织坦然而不失沉着的声音：

“的确，及川先生宁愿牺牲生命也要换回数码世界的原本面貌，为他所喜爱的这个世界作出了贡献，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可是…尽管这种说法很残酷，就算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经历了长久以来的不幸也…无法成为赦免其罪行的免罪符。在我看来，无论有怎样悲伤的过去都不能将人犯罪的理由正当化，犯下错误的人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若仅仅是看到了他的悲惨遭遇或是牺牲自我，从而忘掉过去说出原谅这种话…这是办不到的。我没有资格代替受伤的人和数码宝贝，乃至两个世界本身对及川先生说出‘我原谅你了’这种轻率的话。功过两者也应该清晰地分开来看，而不是可以互相抵消的事物，就连我自身也…即便知道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也感受到了他作为及川和棹志两个身份的不同贡献…也不会就此抹去切实发生的过往。而这…就是我在经过慎重思考后所得出来的结论：无法原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