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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碎片之叙其八十七（第1页）

或许…可以用更加积极，让人心生期盼的更为别样的方式，以不让及川受伤的方法让他走出已然流逝的过去。

回想起他留在这儿的理由，小光渐渐组织好了语言并伴随柔和的声音开始了对及川的耐心劝导：

“的确，失去最重视的人会让我们感到难过，可这并不意味着你的幸福会随着朋友的离去而结束。人生本身就是由各种喜怒哀乐所组成的，一成不变的欢乐时光根本不存在，即便你选择留下来持续这样虚构的停滞中，对往后的记忆视而不见，但虚幻的事物终有一天会显露原形，当你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幸福的时候，时间也已经无情地从你身边流走，到了那时……想要回头的话就太晚了。”

那是…肥皂泡一般的脆弱易碎的幸福感，活在虚假的乐园里不愿面对现实的及川，将这片记忆视为能够他躲藏起来的避难所。殊不知，这种自暴自弃的活在过去而筑造的乐园，只要稍加触碰就会轻而易举地破碎掉，因为作出了错误的选择而什么也没有得到，唯一的作为幸福的归宿也仅仅是幻梦一场……何尝不是在现实中失去浩树后的，所经历的又一次的悲哀？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面对浩树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是这样吗？”

及川幽幽地吐出一口寒气，双手搭在身后的书桌上。

“居然你见到了这样的我，那么你也多少能发觉我是个多么脆弱的人了吧？这样的我…在陷入无尽的悲痛后，获得幸福的权利也早就被现实剥夺了才对。如此一来的话…回到残酷的现实去面对已经书写好的结局，和在这里经历循环的幸福直至像你所说的那样破碎掉，似乎是后者会更加好受呢。至少…可以在面临黑暗的结局以前跟浩树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比直接终结掉我一生当中的幸福要好多了啊。”

他双眼无神地仰头朝向天花板，实则是什么也没有在看地空洞地睁着黑色漩涡般的眼瞳。

这副模样的及川，大概就是兰迪博士形容的那样，因结晶的二次破碎而产生了消极意义上的心境影响——但这同样不会成为让小光退缩的阻碍。

伸出去的手没有放下，在小光更加充分理解了她所面对的是一颗碎裂成怎样的心后就更不打算放手了。

“我刚才…有告诉过你的吧？朋友离开并不代表你的人生再也无法获取任何幸福，火田浩树先生对你来说确实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存在，可难道你不想看到未来收获更多同样无可替代的友谊吗？或许无论怎样形式的幸福都不是永久的，但相对的悲伤之类的负面感情也并不会伴随你一生啊。比起留在这种迟早会湮灭掉的幻梦里，超越这份悲伤走出来看看前方的道路，不是更有希望去实现你的梦想吗？我想…如果是那位朋友的话，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就此停下脚步，一直往后看的话根本什么也得不到，只会在自我欺瞒中失去得更多。你并不是那种做不到任何事的人，只要做到了跨越这份困境的话就能证明你的强大。你的人生，属于你的幸福，不会因为同伴离开就沦为你口中的悲惨结局，不要这样轻易去否定自己的旅程！只要你还愿意去相信…还会有更多的希望，新的同伴，实现梦想的喜悦正等待着你去追寻，那么这趟旅途就不会这样结束掉，也就不会在这里被划上休止符。我没有办法说出你的痛苦会因为这一次的失去朋友而告终，你所要经历的或许依旧会包含让你难过的事。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每一次超越黑暗就会迎来更加灿烂的光明，永恒的黑暗是不存在的，黑暗存在的同时也必然伴随着光芒，不要因为看不到前方的路而感到害怕，相信我…这之后会有许多人和你一起走下去，只要你乐意对他们报以和对浩树先生同样的感情，就一定会感受到他人的光明。居然不知道今后该往哪走，那就由我们一起…一步一步把路走出来就行了哦。”

及川缓缓将视线放回到小光那因尽力劝说而流露出点滴激动的目光中，那双漆黑的瞳孔无疑映现出了他内心已经开始的动摇。

“你…是这样在意着我吗？即便是会难过到怯弱地逃避起来的我，也想看到我坚强起来面对现实的样子嘛？”

“嗯，大家…都是抱着一样的心情哦，及川先生。我会接受的，你那软弱和会为了朋友而流泪的姿态，这一切都”

“大家？”

这显然是对这样子的及川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他怔怔地望向对自己伸出手来的小光的面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没法细说具体在哪里遇见过这个少女。分明是这般无所适从的状态，及川竟感受不到丝毫的违和，反之越看小光越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尽管道不明除了浩树以外没有其他朋友的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还是不由得萌发了想要去相信眼前这名少女的话的念头——如此这般，毫无逻辑与道理的想法，却很自然地出现在了及川的脑海中。就连小光口中的“大家”也不仅仅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那么简单，反倒是更多的被莫名涌上来的怀念感所占据。只有浩树作为朋友的他显而易见同“大家”这样热闹的词汇无缘，却为这种词条件反射般地引起了共鸣。这一系列奇特的经历不但没有在心底引起任何抵触感，反而越发让及川像是要回忆起什么一样…这样的思念化作将手伸过去的动力，察觉到的时候，两人的手早已牢牢地握在了一起。

“呼诶…啊……”

习惯性地，发出了那种带有可爱氛围的口癖，额头上冒出汗珠的及川来回转动着头部好似欲羞涩地避开小光的视线，而握住的那只手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不断转移着角度，好让小光看不见自己发热的双颊——想必那一定染上了相当羞耻的颜色。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看到女孩子会害羞到脸红什么的…无论是森崎小姐，还是在海滩里遇见的……诶？

森崎小姐是…谁？海滩？这些到底是——

我的脑海里怎么会…有从来没见过的画面……？

为什么会浮现出这些人的身影？我…究竟…是怎么了呢？

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头部作出伤脑筋的姿势。和及川不解而慌张的眼神正好相反，见他终于愿意相信并握住这只手后，小光露出了无以伦比的欣慰的笑颜，牢固地回握着他的手来传达她乐意助伙伴一臂之力的决意。

因为神秘力量而二度碎裂开来的记忆结晶，混杂着种种理不清的回忆，对于现在的及川而言理所当然是无法理解的怪异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