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眼泪并不值钱,永远换不回江珩本该平静的生活、本该正常的身体,本该无忧无虑成长的人生。
过去那么多年里,谢桉对江珩所犯下的错,会由她余生在监狱里度过来偿还。
然而这些在沈淮之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他能做的,就是毁掉谢桉所在意的一切。
如果她还对江珩留着爱意,就应该在自己提出用医学方案进行完全标记的时候满口同意,而不是歇斯底里地拒绝。
不过哪怕谢桉这个时候存在一点点对江珩本身的爱,沈淮之也不会改变今天的计划。
他不是什么善人。
相反的,在遇到江珩的事情上,他总想着当一个坏人,这样才能保护好他的oga。
他不会对谢桉产生任何的同理心。
既然谢桉毁了江珩的过去,那他就摧毁谢桉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铺下的路,摧毁支撑着她的信念。未来,他会把江珩好好地拼回来,让江珩变回他本该有的模样。
也许江珩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病房外,谢桉曾经这样为了自己而哭。
尽管,她哭的理由,可能是她以为她的实验就此终结了吧。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谢桉的电话是在五分钟之后响起的。
她原本还在无声地哭,甚至指尖因为撑在地面而泛了病态的白,整个楼层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可这种寂静一被电话铃声所打破,她就像是立马恢复了神志一般迫不及待拿出了手机。
沈淮之垂眸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电话是助理打过来的。
谢桉刚刚接通,助理带着哭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教授,您在哪儿?实验室被查了!”
谢桉有一瞬间的愣神,像是反应了好一会儿,单手擦了擦眼泪,出声安慰:“没事的……只是检查而已。”因为哭过,她声音还带着鼻音,听起来甚至还带了点颤音,语气却平缓而温柔,仿佛之前那个像是发疯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是的,教授,他们在找您!”助理抽泣了两声:“医院、医院也被查了……学长、学长让您逃……最好、最好是跑到国外去。”
话虽这样说,助理自己都觉得,怎么可能逃?如今的科技这么发达,不管谢桉逃到哪里去,只要这个人存活着,上面总有办法找到她。
当初她爸爸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仅仅只是在论文阶段,就被抓了进去。
她一直都知道,这种实验是违反规定的,身为科研人员,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试图去改变人类出生后便已经定好的基因。
她也知道,当年是谢教授举报的,但是她并不责怪谢教授,爸爸曾经说过,想要为人类新时代的更替做出贡献,就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
可她只是想完成爸爸的心愿,她不想牺牲。
谢桉有些呆滞地看着地面,沉默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如梦初醒般:“资料呢?我们的实验资料呢?都藏好了吗?”
助理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藏、藏好了。”
谢桉松了口气,却忘了为什么实验室在被查,小助理却能这样旁若无人般和自己通电话。
“教授,您现在在哪儿?需要我去接您吗?”
谢桉隐隐约约听见小助理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像是有谁说话的声音,她意识到了什么,抹了把脸,略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语气却依然没有改变,“不用,你把资料藏好。”
“我这边还不能走。”
“可是教授……”助理还想说些什么,谢桉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助理盯着发出盲音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半晌,把手机交给了自己身边两位监察员。
“她承认了。”
“资料都在衣柜里的保险柜里,密码是……”助理说完,蹲下去,失声痛哭。
她也不想的,可是如果能提供证据,就可以被减刑。
两位监察员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可怜她的意思,直接将人拉起来,戴上了手、铐。
而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