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进睿帮骆子鑫擦完碘酒之后见他还发傻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吓着了?”
骆子鑫说:“没有啊。”单纯如他直接把“钦佩”二字给写脸上了。
唐进睿摸了摸骆子鑫的头:“放心吧,有哥在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手指头。还伤哪儿了?”
骆子鑫提起右边的裤腿直勾勾看着唐进睿:“就这还有点疼。”
其实肋间跟腹部被打的地方原本也一直在疼的,可是这会儿他连疼是什么感觉都忘了。他看着唐进睿,心里仿佛涌过一阵暖流,原本害怕的不再怕了,原本紧张的不再紧张了。一种名为“勇气”的东西在心里悄然滋生。
唐进睿却因为看到了那个直径起码得有两厘米的伤口,心拧得跟麻花似的,光剩下疼。打架的时候都没有出汗,这会儿给骆子鑫清理伤口绑个绷带倒弄得满头大汗。
骆子鑫把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手绢给了唐进睿,唐进睿擦了擦汗,擦完就把手绢扣下了,没给骆子鑫。骆子鑫也没想过要回去,他握着奶奶略有些冰凉的手,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奶奶一路上情况还算稳定,没什么意外的到达了江晨市人民医院。
虽然唐进睿兜里没卡,但是现在网银方便,他找随车的护士跟大夫帮忙,从他们卡里各倒了一万现金,又给了两人各二百作为酬谢,然后顺利帮奶奶办了入院手续。
一直到骆奶奶被推进手术室,唐进睿都寸步不离地陪着骆子鑫。唐进睿抱了抱骆子鑫:“放心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骆子鑫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小地“嗯”一声,然后他说:“哥,如果孔权找麻烦怎么办?就是跟我打架的那个人,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你今天打了孔权的堂弟,我怕到时候他们再串通起来使坏。”
“我还怕他们不使坏呢,怕什么使坏?这事你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等得心焦,跟哥说说今天的事吧。”唐进睿本来想让骆子鑫先静静,但是骆子鑫一直担心,他倒想知道了,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把骆子鑫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惹得要打架
,那对方得把人逼成什么样?
“你今天上街之后我就自己去地里间苗去了,就有次我带你去过的种玉米的地方。”
骆子鑫曾经带唐进睿去过一次他家的旱田地,所以唐进睿有印象,那里大约有十垄玉米地,一垄很长,种的都是玉米。而当时骆子鑫也说过,自己一直没把这地承包出去,一来是因为这地不算多,自己能顾得上,二来是因为这地的附近埋着他父亲。
而今天骆子鑫会跟孔权打起来,其实也是因为他父亲的坟地。
当年就是孔权的父亲非礼了骆子鑫的母亲,进而被骆子鑫的父亲找过去两人打起来,后来打得两人都没了命,所以孔家和骆家这仇结得着实不轻。头几年骆子鑫一家子过得特别不如意,孔权比骆子鑫大,他家亲戚又多,不像骆家是外来户,在当地没什么亲戚。孔权就仗着骆家势单力薄,经常带着几个人大半夜里去骆子鑫家捣乱。后来孔权的姐姐去外头打工认识个有钱的男人被那人从小三扶了正,孔家这才消停,因为孔家一来二去的借着孔权他姐的光都搬到了县里。
骆子鑫早都以为以后都不用再见这些糟心的人,谁知道去地里干个活居然看见了孔权。他起先没搭理,可孔泉却是个特别好惹事生非的人,再加上他当时喝过酒,他说了几句见骆子鑫都不搭理自己之后,一个不高兴就把骆子鑫种的玉米苗拔了好几十棵。
这苗不是一天长起来的,错过了这个季节再种就赶不上快速生长期,出的玉米也就不好了。
然而骆子鑫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跟孔权打起来。他固然生气,但是一来孔家他现在是真的惹不起,二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奶奶没人照顾也不行,所以他当时只是把被拔掉的苗再重新种回地里,试图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不行再重新种些晚的品种。
结果孔权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忍让而有所克制。
孔权当着许多人的面,去了骆子鑫他父亲的坟地上,对着那儿尿尿,一边大骂骆子鑫:“你爹是个窝囊废,自己的媳妇儿都看不住,你他妈就是个小窝囊废!”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那是骆子鑫的父亲,骆子鑫就算再好的脾气也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