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闻无需再验云笑白与他生殖腔的dna对比,他心中的障碍已经彻底去除。
边赢和边闻一起前去鉴定机构,其实他没必要过去,但他迫不及待想以儿子的身份见边闻一面,想亲眼看看那纸报告单,还有跟爸爸一起去陵园看妈妈。
边闻为冯越擦去她照片上的灰尘,满是歉疚:“对不起,对不起啊,阿越。”
边赢在冯越墓前长跪不起。
为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误解她,责备她,甚至怨恨她,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看她。
她在九泉之下该是怎样委屈,却无法为自己说一句辩解的话,只能被迫承载满身的冤屈,遭受无端的污秽罪名,被最爱的人厌恶。
有风携带着草木的清新香气轻轻吹过,拂过边赢颊旁,温柔至极,像是母亲的回应。如果她还能说话,她肯定会像这风一样轻抚他,然后她会大度地告诉他,没有关系。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他,她不会责怪他,只会因为他的歉疚而心疼,因为他是她最珍视最疼爱的宝贝儿子。
正是因为如此,边赢才更觉悲痛,他实在不是个喜欢流眼泪的人,即便是当着至亲的面,但面对照片上母亲慈爱的面庞,他潸然泪下。
边闻抱住边赢,属于父亲的怀抱宽阔而厚实,是遮风避雨的港湾,父子俩关系并不亲近,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抱过边赢,所以就连安慰都是手足无措、拙口笨舌的:“都是爸爸的错,让你妈妈要怪就怪我,你那个时候拼了命的保护她,她一定很欣慰,都是我的错。”
父子俩在陵园待了很久,才驱车回家。
边赢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回到家里。
回家路上,边闻踯躅着开口:“阿赢,我和云阿姨打算领证,毕竟孩子都四个多月了……我们本来没打算要孩子的,但是那个时候云阿姨以为你不是我的孩子,想给我留个后。”
“我知道。”边赢情绪平静。
“那,你支持吗?”边闻很紧张。
“当然啊。”边赢笑了一下,提醒道,“不过你回家了记得跟云阿姨也好好道个歉,这事她也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边闻高兴得语无伦次,“爸爸以后会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好很好。”
边闻这辈子没有这么高兴过,欢天喜地把边赢接回家中。
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孩子是自己的,而自己从前希望重组家庭和谐美满的愿望也可以实现了,他不必在夹在新旧家庭的矛盾中左右为难,不必再看云笑白受委屈,也不必再看边赢不开心。
家里,云笑白已经等着他们了。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等到父子俩归来,云笑白第一件事是向边赢道歉,毕竟这一系列事情,是经过她的手被挖掘出来。
“阿赢,对不起,让你和你妈妈受委屈了。”
边赢并不怪她,奇美拉现象这样的罕见情况,大部分人穷其一生都没听说过,云笑白发现血型不对,后续一系列行为不过是情理之中。
在白纸黑字的证据面前,想必任何人都会屈服,就像他也会怀疑母亲对父亲不忠一样。
获得边赢的谅解,云笑白的第二件事是告诉边闻自己已经打掉腹中胎儿,并且单方面宣布与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