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悲伤的氛围使得良子几乎忘记了呼吸,眼前记忆的碎片很快地便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与俊秀的少年的死去毫不相衬的画面。
她听见了“千手”和“宇智波”这样的字眼,还有身侧熙熙攘攘的人群庆贺的“从今以后就没有战争了”之类的话。
“斑哦。”
就像继国缘一描述的那样,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半跪在被鲜血染红的水中,她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瀑布。
她伸手覆住了与那个死去的少年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的额头。
在水中弥漫开的血液停滞住,就像时间倒流般,男人的伤口开始愈合,苍白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生命的光彩。
就在良子睁大了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些的时候,这样的画面却想被云雾遮蔽了一般,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而接下来的,便是良子从未看到过的画面。
[天明五年冬]
[听寺庙里的教徒说,母亲前些日子为我诞下了一个妹妹。她看上去有些丑兮兮的,像是只小猴子。我听见母亲与父亲商量道要为她取名雪子,我本来对此不感兴趣,不过小猴子一见到我就笑着握住了我的手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改变主意了。]
[就叫良子吧,我这么对母亲说道。我戳了戳妹妹这种生物的脸蛋,她看起来实在太弱了,如果做个好孩子的话,我勉为其难可以庇佑她。]
穿着宽大的教祖服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四岁出头,但笔迹已然成熟地像个大人了。
[天明六年四月三日]
[我的良子今天学会走路了,她看上去像只可爱的小鸟,在跑着扑向我的时候摔了一跤,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有些可怜兮兮。]
[天明八年七月二日]
[今天和我在院子里玩传球的时候被球砸中了脑袋,她瘪了瘪嘴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又把她弄哭了。后来侍者对我说,良子这是向我撒娇的意思。]
[妹妹真是种脆弱的生物呀,真没办法,下次就拍拍良子的脑袋吧。唔,也不知道良子会不会因此长不高呢。]
[宽政一年五月十三日]
[母亲今天用斧头砍死了父亲,据说是因为父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的缘故。真可怜啊。]
[宽政一年五月二十四日]
[良子似乎因为母亲的事讨厌了我,可是为什么呢?明明那个愚蠢的女人一直很讨厌她,甚至在临死之前还向她举起了染着父亲的血的斧头。]
[真是奇怪啊,人类。明明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良子杀死,最后却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一副恐惧的神色扔掉了斧头,哭着对良子说对不起。]
[宽政三年春]
[良子的老师看向我的眼神总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良子喜欢的家伙,那我就稍稍忍耐一下吧。]
[宽政三年夏]
[良子的老师似乎想要将良子偷偷地从我身边带走,我有些生气,明明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家伙,怎么能把我的良子带走呢。]
[在教徒的帮助下,我偷偷地见到了这个家伙,她一见到我就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和母亲临死前的表情很像。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明明我只是想给她一笔钱把她从良子身边赶走而已。]
[她感激涕零地接受了。]
[宽政七年冬]
[良子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呢,我的良子已经长成了全天下最好看的孩子啦!再过几年,等良子有喜欢的人后,我就要送良子出嫁啦!]
[唔,也不知道良子未来的夫君会不会欺负良子,毕竟良子是个被球砸到脑袋就会哭哭唧唧的小姑娘呀。]
[宽政十二年春]
[良子向我要了一把名叫压切长谷部的刀,她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很久都没有看到良子这样笑过啦。听上供的人说他还有一把名叫不动行光的短刀,要是良子喜欢的话,就让他也送给良子吧。]
[宽政十二年春]
[今天良子用压切长谷部袭击了我,虽然有些生气,不过良子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可怜兮兮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