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镜之先是摇头,又点点头:“或许吧。之前我和蛐闱氨踩タ垂那里,实际上并没有问题。只是……我个人感觉有点不对。嘉嘉,明天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奚嘉自然答应。
当天晚上,嘉哥带着自家叶大师离开桃花岛,喜滋滋地回到家。子婴见叶镜之回来,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小岛与长生殿气息相近,奚嘉,今夜我去岛上看看”,便离开了房子。
这是在给嘉哥制造机会啊!
然而,这个机会嘉哥把握不住。他和叶镜之睡在同一张床上,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去看沧浪亭,所以两个人早早就睡了。临睡前,叶镜之低下头在媳妇嘴唇上亲了一口,这是一个简单的晚安吻,不过多时,两人便睡熟了。
这些天来叶大师最大的进步,恐怕就是能肆无忌惮地亲亲了。
互相帮助他还会红脸害臊,但亲媳妇这种事叶大师已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这是我媳妇,媳妇允许我亲亲,我想亲就亲!
第二天大早,奚嘉和叶镜之动身前往沧浪亭。他们将车停好,走进了古城区的巷弄,买了门票进园参观。奚嘉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里,对这里有点陌生,叶镜之却是刚刚来过,他带着奚嘉径直地走向沧浪亭。
与此同时,岐山道人从国外赶回苏城,抵达了桃花岛。他一上岛,得知桃花岛的异常后,非常无语地撇了撇嘴:“老夫擅长的是阵法,是阵法!这种风水布局、阴阳算数的玩意儿,老夫哪里知道,来也没用。”说着就打算走人。
烛照真人故意说道:“岐山你这个老家伙,莫不是怕丢脸,算不出这桃花岛的异常吧?”
岐山道人哪里不知烛照真人是在挑衅,但对方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过身,吹起胡子:“老夫会丢脸?”
烛照真人嘿嘿一笑。
岐山道人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不就是风水八卦么,老夫年轻时候也学过一点。要说这个玩意儿,最擅长的还是九遗君道友了。他们前山派在蛊毒和风水上可是一绝,当年的连晨道友也很擅长此道。”
听了这话,烛照真人脸色一沉,赶紧看向不远处的蛐阏婢。蛐阏婢并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但烛照真人知道,他定然听到了刚才岐山道人说的话。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烛照真人拉住岐山道人,小声道:“九遗君当年的事你都给忘了?还提他做什么。”
被人提醒后,岐山道人这才想起来,但他厚着脸皮不肯改口:“老夫和那九遗君又不熟,他都死了三十年了,随口说一句也不行?他不过是连晨道友的师兄罢了,老夫才不在意。”
“是,你和他是不熟,但蛐恪14琢枳雍退可是知己好友。”
岐山道人自知理亏,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地帮着布风水局。
滇省,黑布寨。
朝阳初升,晨曦乍现,一缕光辉穿过大山茂林,将深山中的小寨照亮。这一缕光辉照入寨子的每一间屋子,一道道骨头摩擦的声音在大山之间响起。只是一道声音自然不会引起注意,但是那是数百上千根骨头摩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僵硬地移动。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轻。
不过多时,一个年轻俊秀的身影在山路间出现,一路向上而行,很快走到了黑布寨前。抬头看着寨子村头的一棵百年老树,青年轻轻地叹了声气,忽然一脚踏地。
嗡!
这一脚踏下,寨子里最后的骨头摩擦声也全部消失。一分钟后,一个年迈的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动作僵硬地走到村头,看向这个年轻人。
阳泽微微一笑,做了一个瑶族礼仪:“三公。”
老者的牙齿在轻轻打着颤,他似乎很想说话,但骨头却不受自己控制。良久,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那声音平板僵滞,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一具死尸:“你……你来了……”
阳泽轻轻颔首,跟在三公的身后,走进了寨子。
寨子里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个寨民动作古怪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们每走一步,动作就会更顺畅一点。等他们走到寨子中两根图腾石柱中央的高台时,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两样。
太阳升起,阳泽站在三公的身边,身旁便是一根高耸的石柱。他的目光在这群寨民的身上缓缓扫过,无悲无喜,没有过多的兴奋,却也没有太多的哀戚。
许久,他闭上眼睛低声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再也没有犹豫。
他淡笑道:“今天,是我来看你们的第一天。”
村民们各个仰起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高台上的年轻天师,仿佛一群没有灵魂的蛊虫。茂密葱茏的山林将黑布寨藏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大山寂静,掩盖生息。
此时此刻,奚嘉和叶镜之也终于走到了沧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