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松跟月瑾澜打了招呼,跳上马车,一声轻喝,马鞭抽出响亮的声音,驾车就此远去。
元锦初看着身旁的月瑾澜,她鲜少看到他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随从护卫,都有些不大习惯。
“元家自北边来到这里定居,不知可有不习惯的地方?”两人一边走着,月瑾澜开口打破了沉默。
北方气候干燥寒冷,民风彪悍,相对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加自由洒脱一些。一下子来到相对潮湿多雨的南方,肯定会有不同的感触。不过他们一家接受程度都不错,很快就适应了杨家村的农耕生活。
就是元易的身体,在多雨的季节,越发不太好了。
“多谢月公子关心,其实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住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的。”元锦初笑了笑。
她活过来的时候,一下子遇到太多的事,实在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适应。等到彻底安定的时候,已经察觉不到什么不自在了。
“之前听说你母亲是宴河县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这里找到其他的亲人?”
“母亲在北地居住了多年,未曾跟亲人有过联系。我们也只是偶尔听她说起,正巧举家搬迁,才有了来宴河县的想法。只是家母已经过世,让亲人知道,只是平添了忧愁罢了。加上我们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还是等过段日子再说吧。”
月瑾澜不提醒,元锦初都没有想起来。
她们来宴河县的目的,的确是因为母亲傅苓漪的家乡在这里。可是定居下来之后,元易并没有提起过,要去找傅家的事情。想来想去,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去素云书斋找我。”月瑾澜道。
听他这么一说,元锦初突然有些意外。脚步一顿,不由看向月瑾澜。
“月公子是不回水峪了?”
月瑾澜点了点头,薄唇轻启,一抹淡笑浮现。
“我来清水镇,是为求学。”
“是素云书斋的那位周先生?”元锦初问,她刚到杨家村的时候,就听过对方的大名,据说是两朝老臣,衣锦还乡回到宴河县,便在素云书斋教书育人。
杨家村杨继的长子,似乎就在素云书斋念书。
“周老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从识字起,便是跟着他念书。”
元锦初若有所思,如果月瑾澜要在这里求学,那不是要等到秋闱之后才会离开?
“原来如此,缪城一别,本来以为难有再见之日了,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
本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一再产生交集,除了巧合,元锦初已经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可能你我之间缘分不浅。”月瑾澜含笑,清朗的眉目越发如画一般。
逃荒路上,那么多人,她偏偏谁都不抓,却抓住了他娘亲临死之前给他做的最后一身袍子。
他若不是有气,也不会给她一个馒头,还故意让别人看见,让麻烦找上门。
若不是想看那个弄脏了他衣裳的傻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会亲眼目睹那一幕令人诧异的反转。以至于发现无聊的人生当中,多了一丝乐趣,而一再去关注她。
越是关注,越发现她神秘莫测,越觉得她有趣。
本来这次的宴河县之行,用不着他千里迢迢来一趟。
可自从他送出去的玉佩,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中,他就想要知道,这个连月家一诺千金的玉佩都能随意送给他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