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煊开始有点喜欢裴星罗了,尹羲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是情侣,也只张昭有所猜测,旁人都不知道。
裴星罗看了出来,这时他说这句话就是祝福他们的意思了。
李煊笑道:“我们提前通知你,你若有空来,我们扫榻以待!”
尹羲把盏,轻轻一笑,这时倒没有否认。
“仲辰兄要回天海城去吗?”
裴星罗道:“经过这些时日起起落落,我只想回家歇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大陆。”
尹羲想了想,说:“天海城很美吗?”
裴星罗道:“海外荒夷之地,只是一个小城,如何能与红莲教相比?”
“你多在中原移些百姓过去,那里土壤肥沃,好好经营,必会越来越繁华的。”
裴星罗点了点头,叹道:“江湖上这些打打杀杀,恩怨情仇,有时觉得真不值得。总巴望着没有得到的,看不到自己拥有的,好好经营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确实更有意义吧。”
李煊笑道:“恭喜仲辰兄,这是大彻大悟了!”
裴星罗却说:“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我倒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将来会怎么选。”
李煊不解:“让我选什么?”
裴星罗道:“子真妹妹文武双全,在教内必定威势愈重,红莲教越来越兴旺,只怕会不容于朝廷。将来红莲教就算不想跟呼延明月一样,情势发展下去也只有自立。到时你是支持子真妹妹呢,还是保你李氏江山?”
李煊不由得一愣,他自己不想当皇帝了,可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真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成亲了,可能孩子都有了。男人哪有不保自己的妻儿,心向外人的道理?将来大晋的皇帝许是信王或康王一脉,与我素来不亲不睦,这并不难选。”
尹羲看了李煊一眼,她也知道李煊为了她突破了这个时代的男人很少能突破的事,她自也承他这份情。
“其实,我并不想当皇帝。皇帝和教主对我没有什么关键的区别,如果有,皇帝的一些繁文缛节恰是我不喜欢的。倘若别人坐上那位置不容我,到时总有办法的。再不成的话,给他下蛊,让他少折腾登鼻子上脸的,也就是了。”
裴星罗不由得哈哈大笑,说:“真是不公平呀,原来很困难的事,子真妹妹却举重若轻。”
尹羲笑道:“仲辰兄武功盖世,只要不被人骗,旁人也欺负不了你。”
裴星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走之前,还有一事放不下。”
“何事?”
“当初子真妹妹提议我们结拜,可是一直不得空。如今子真妹妹已是一教之主,我又高攀不起了。”
“你这话像样吗?我就是那样的人?”
“那我们明天就结拜吧。”
尹羲拍案笑道:“捡日不如撞日,何须明日?哈哈,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是鲁迅先生的诗,先生的本义这样用肯定不合适。
但是裴星罗在她身上应了情劫,又在钟离音身上应了生死劫,当真是劫波重重,尹羲曾经是裴星罗的情劫,这时他们终成为兄妹,这都合了字面意思。
裴星罗眼睛一亮:“好诗!好诗!喝酒时吟诗确实比打架时吟诗强,子真妹妹的风范确实比我等岛民要强许多!”
原来裴星罗又回忆起初见时,尹羲开他的玩笑,还说“我们纯正的中原武林人士打架时不吟诗”。
尹羲少年心性,是个促狭鬼,那时一见有美男子装逼,她就忍不住扒。(爱装逼的美男子哭:我招谁惹谁了?)
尹羲的毛病估计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好在病得没有大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