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一分为二,一半种菜、一半种花,来年春天再盖一座玻璃房,到时候彻底隔开,互不干扰。
叶然很感兴趣,问:“种什么菜?”
老李道:“种点萝卜、白菜,天气冷了,只能种这些耐冻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
正好下午没事,叶然也想去种子市场看看,话音刚落,一旁的沈时便抬眼看了过来,神色淡淡的,不置可否。
叶然被他这么轻飘飘一扫,脚踝下意识凉了起来。
他知道沈时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这幅不以为意、甚至漫不经心的表现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感觉自己遭受了深深的嘲讽。
打从第一次逃跑,被沈时从机场抓回来后,叶然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又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加强自身锻炼,于一个雨夜冒险出逃,最后都过了安检,快要上飞机了,一抬头,他便绝望的看见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沈时。
男人风尘仆仆,面色有些倦怠,身边站着数十个黑衣保镖,见叶然发现自己,他缓缓起身,拍掉身上的雨水,一身裹挟着风雨的寒气,看他的眼神却是柔和好笑的。
把心情低落的叶然带回叶家后,沈时没有发怒,如第一次抓到他那样,温和又不容置疑的在叶然脚踝上带上了第二条脚链。
宝石蓝脚链珍贵华丽,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深海墨渊,飘飘渺渺的蓝仿若流动的海水,被银色细链勾串,缀在雪白的脚踝上,与赭红珠子相□□映。
叶然不安又愤怒,抱着枕头闷闷的啜泣,脸颊被闷得潮红,最终被看的无奈的沈时从被子里捞起来,抱在怀里亲的七荤八素。
二十几年的纯情人生一去不复返。
叶然坚强的收拾好心情,潜伏了一个星期后,在一个白天,光明正大的走出叶家,扭头就跑向了火车站,决定先坐火车去海城,然后从海城转机。
这次他还做了一番变装,成功把自己伪装成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最终在火车上和沈时面对面的时候,叶然除了无语,还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逃跑,除了为自己多添了条钻石脚链,没有任何收获。
想到这些往事,叶然沉默了,在沈时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海鲜粥,美味的虾仁充斥着口腔,他听见陈妈絮絮叨叨,让他们今天多穿点,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气温到底骤降到五六度,流感多发季节,陈妈很怕家里有人生病。
叶然应了声,很快,时针即将指向八点,门外隐隐传来汽车的鸣笛,许文已经驱车赶来。
沈时放下碗筷,起了身,今天他的工作依旧很忙,稍稍和陈妈说了两句话,他便披好大衣,出了大门。
离开前,他似有若无的看了眼叶然,叶然心事重重,唇瓣抿着,对上他的视线后,捏着筷子的指尖紧了紧,起身送他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从拐角处消失。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柔软宽松的家居服,相差半个头的高度,但看起来却莫名和谐般配。
陈妈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最近一段时日,沈时和叶然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几次叶然都被沈时接到公司,护在眼皮子底下。
她自然乐见其成,为了表达高兴,还专门给沈母打过几个电话。
一向对两个孩子重视的沈母却总是没说两句话就要挂断,背景声音嘈杂、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行色匆匆。
十几分钟后,叶然从门外进来了。
停在门口的宾利车缓缓启动,朝着沈氏平稳驶去。
陈妈闻声抬了下头,叶然正从玄关处拐弯,和离开前相比,他唇色莫名深了些,乌黑清润的眼眸洇着薄红,鸦羽般的睫毛低垂着,恹恹的,把剩下的粥喝完,便上了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妈从他上楼的脚步上,看见了流动的华光。
疑问转瞬即逝,她丝毫没有多想,跟老李一块去海鲜市场买虾。
叶然最喜欢吃虾,中午她打算做个白灼大虾,在熬个鸡汤喝。
……
一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