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了。
日子已经没什么盼头了。
没法活了。
接连两天在胆战心惊中入睡,加起来也没睡到十二个小时。
叶然窝在沈时怀里,感受着沈时身上温暖的气息,内心即使再灰暗、羞愧,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没睡沉,脸颊趴在沈时胸前,后背是沈时给他披的黑色大衣,两条腿搭在真皮座椅上,沈时怕他冷,扯过一边的毛毯,细致的给他盖好。
沈时一会儿似乎还有会议要开,一边慢慢拍抚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前座助理递过来的企划案,翻页看了起来。
叶然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逐渐睡沉。
……
车内没开灯,飞速驶向君廷大楼。
借着昏暗的光线,沈时蹙眉看着一会儿将在会议上讨论的企划案。
这段日子他一直待在京城,自然紧抓京城分公司的业绩和效率,比起由他亲自坐镇的总部,京城分公司的几个经理做事都有些散漫,虽然能力都很卓绝,但做事效率必须改进。
挡板已经降了下来。
许文在开车,安娜坐在副驾。
她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在许文杀鸡抹喉的警告下,看了眼后视镜。
镜子内沈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气势沉稳雍容,大片阴影打在他身侧,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仿佛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值得他变了神色。
这次的企划案做的连她都看不下去,沈时神色却极为平静,黑眸深沉中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可怖,已经不耐烦在一页一页地翻看,他冷着脸直接看向最后一页的预算报表,彻底没了任何表情。
他这副模样安娜简直不要太眼熟。
这些年跟在沈时身边,她眼睁睁看着沈时架空沈寒清,镇压老董事,独掌大权,将整个董事会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要说他手腕不强硬、狠辣,安娜第一个不信。
但自从真正坐到君廷董事长的宝座,沈时便越发变得深不可测,沈氏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他每一个举动都自有深意,绝对意义上的割裂工作和生活,不会让私事扰乱公事半分。
然而就在今天,这个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打破了。
在听说沈时要求会议延期,先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后,不光她傻眼了,惴惴不安的把企划案拿来的研发部经理也傻了。
直到陪沈时一路追到机场,在大厅逮到一个陌生青年后,安娜属于女人的第六感才转动起来,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那被沈时禁锢在怀里,含笑对待的青年此时躺在沈时怀中,抓着他的衣角沉沉的睡觉,沈时面色极冷,但没拿报表的那只手仍在轻轻拍抚着青年的后背,动作温柔缓慢,带着十二分的耐心。
这哪儿是对小情人。
这是在宠儿子吧?
青年只露出来半边侧脸,白皙、柔软,鸦羽般的碎发洒落,气质安宁而沉静。
是让人心生好感的模样。
安娜在心里算了算,发现沈时得七、八岁就生儿子才来得及,只能遗憾的抛掉这个猜测。
她跑了会儿神,直到听到沈时加重的声音,才一个激灵回过神,发现沈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眸色黑沉沉的,充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