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叶然的手动了动,像要抽离。
他登时警惕的转头去看。
卡座旁,一个雍容沉稳的身影俯下身,轻轻将靠着卡座,眯着眼睛打盹的叶然拢进怀,叶然的手从安瑜手中脱离,安瑜却没动,借着幽暗的光,看清了男人的脸。
“额……沈总?”安瑜迟疑的问。
男人朝他看来,他披着黑色羊毛大衣,身姿优越而挺拔,像刚从名利场下来,几缕漆黑的额发落在眉骨,身上有股淡淡的红酒和香烟味。
沈时幽深的目光从叶然脸上收回,落到安瑜身上。
他稳稳的抱着叶然,宽大温热的手掌轻轻压在叶然脑后,将叶然的脸压到胸前,嗓音低沉而温和,对安瑜说:“我先带然然回去了。”
叶然身形纤瘦,趴在沈时怀里,很小一只。
安瑜看的眼都直了,茫然半天,才点点头:“啊……好的。”
得到他的回复,沈时没有多留,就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步伐不疾不徐,外面还在下小雨,阴沉沉的,刮着寒风。
他将叶然拢在大衣内,低着头,快步上了等在路边、打着双闪的宾利车。
直到确定叶然被带上了车,安瑜才松口气,回了卡座。
接下来的歌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什么意思,他皱着眉,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对。
许文看着沈时抱着叶然上车,语气有些迟疑:“……叶少爷喝醉了?”
今晚他送沈时回的叶家。
原先的应酬因为中途一些事,结束的很快,沈时没有在外面吃饭,而是要回家。
到了叶家,没看见叶然,沈时带着些醉意问陈妈叶然去哪了。
陈妈什么都不懂,正在客厅织毛衣,闻言想也不想跟他们道:“然然跟我说他跟安瑜去‘金色’,额,还是‘银色’来着,说是去那玩去了。”
许文一口热水差点喷出来。
沈时的眸色也顿时转沉,衣服都没脱便又出了门。
这会儿看叶然这晕沉沉的模样,许文很快便想通了关窍。
……这个年纪的孩子嘛,爱玩是天性。
他唏嘘不已,沈时却忽然开口,淡淡的问他:“金色今晚有什么活动?”
许文立刻回到:“说是有什么舞蹈秀,请的是容貌、气质各不相同的十五个男人。”
沈时嗯了声,没再说话。
他也有些醉,不过刚刚被冷风一吹,略有些浮躁的思绪便重归冷静。
他没放开叶然,叶然还趴在他胸前,脸颊的潮红泛上眼尾、颈侧,很乖的闭着眼,睡得昏昏沉沉。
沈时静静的低头看着他,眸色幽深莫测,像翻滚着沉沉的暗潮,许久,他重新抬手覆上叶然发顶,很轻的将他拢入怀中。
透过后视镜。
许文无意间瞥见后座。
总是沉冷淡漠的男人抵着怀中人的发顶,眼睑低垂,大片阴影自他身上压下,他面上罕见的流露出几分疲惫与温柔。
像抱着很珍贵的东西。
无声的亲了亲唇边的发丝。
……
到了叶家。
许文心神不宁的开着车离开。
明早七点半他还要来接沈时,上午有两个跨国会议要开,海外分公司的新季度战略部署需要董事会抉择。
叶然困得睁不开眼,埋在沈时胸前晕陶陶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