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有谱就好,我就怕你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安瑜叹了口气:“下个月我要跟我爸去一趟海市,那有个金融论坛会,可能会是接下来一年的风向标。”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得保持清醒,懂不懂?程嘉铭这男的一看就一肚子坏水,你千万别跟他走近了!”
他也很想和叶然一样感激程嘉铭,但这半年来程嘉铭干的总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事,仗着帮叶父找了个专家,用这个人情多少次叫叶然出去参加宴会、酒会。
这用意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明白,隐晦的宣示主权罢了,现在两人明面上没有交往,但圈子里早就有风言风语,说叶然是程嘉铭的人。
安瑜快气疯了,他见过叶然安静的在艺术领域发光、发亮的模样,也见过叶然专注又柔和的看着画板的模样。
他的叶然明明应该在叶父的保驾护航下做真正想做的事,现在却莫名其妙被贴上别人的标签,成了圈里人的心照不宣。
要不是程嘉铭请的专家真的很有用,安瑜早就去锤爆他的狗头。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拿到那位专家的联系方式,让程嘉铭这臭傻逼抢了先。
越想越气,安瑜一肚子火,又不能像叶然发出来,他道:“下午我去医院看看叔叔,你呢?”
电话里,叶然声音温和:“我也去。”
……
下午两点。
安瑜和叶然在医院碰头。
安瑜手里拎着水果,远远的,他看见叶然从出租车上下来。
因为天气太热,叶然苍白脸上有些红,他形象出众,丹凤眼如烟云聚拢,洇着红,薄薄的眼皮垂敛着,形状姣好细长,只穿着样式简单的白t恤,宽宽松松的罩在身上,越发显得清瘦。
安瑜心疼的跑过去,摸摸他的胳膊和腰:“我的老天爷啊,你这周是没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叶然被他摸的一笑,唇瓣柔和的翘起来:“吃了,最近事多,睡得有点晚。”
“这得是多晚啊,下周来我家住,别熬夜了。”安瑜说。
叶然摇摇头:“我晚上得画稿,会吵着你。”
“行了,跟我说这些干嘛,”安瑜大手一挥:“让你来你就来!”
叶然笑着点头,和安瑜去了住院部看望叶父。
叶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叶然开的病房,病房里五脏俱全,小厨房、陪护床、卫生间都有,护工正在床上打盹,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
安瑜家干的就是服务业,护工也是从自家公司挑的,很尽职尽责。
让护工先出去,叶然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沉默的看着床上的叶父。
短短三个月,叶父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下颌轮廓凸起,眼窝深陷。
这张清醒时总是严肃威严的脸,在昏迷状态下,也显得十分脆弱。
叶然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叶父缓慢的心跳声,有些空白、迷茫的静静盯着虚空。
……他该怎么办?
爸爸,他该怎么办。
当初选择去学艺术,是不是一个错误。
就像那些股东在背后说的那样“叶寒山怎么教出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
如果他去学了企业管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
思绪渐渐变得混沌起来。
叶然有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