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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第 206 章 斯人逝常令生者痛（第1页）

大雍永明八年六月，东突厥捷利可汗部将军阿史那渡耳，率军蓄意滋扰河西，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肃州守将、甘州守将相互相统兵，相互配合，率军结成掎角之势，巧妙利用城池优势，成功阻挡突厥骑兵的滋扰，最终令东突厥捷利可汗部无功而返。

然而，东突厥捷利可汗部此举，已为永明帝逮住了歼灭突厥的理由！

年关，北庭都护府都护曹子爽受诏入京接受封赏。其停留皇都期间，秘密上书永明帝，列举了八条出兵突厥的理由，认为突厥不可不灭。

永明帝以突厥滋扰河西为理由，诏命同意北庭都护府的出兵谋划。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利。”大雍朝反攻东突厥捷利可汗部，实乃名正言顺，正义之师！

北庭都护府都护曹子爽为消除北方突厥王廷对中原大雍朝的威胁，秣兵历马数月，于大雍永明九年五月至八月，一举攻灭东突厥捷利可汗部。

在湛兮接到自家系统的惊讶表达“北庭都护府派出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后，不到三日，北庭都护府捷报随秋风迅疾而至皇都。

北庭都护府上书永明帝陈述，在作战期间，有两位突出将领，像是冉冉升起的、光芒万丈的将星。

其一，折可克将军率先率奇兵突袭东突厥王廷，孤军深入，“突袭定襄”“夜袭阴山”，其悍勇无谓，恍若杀神降临于战场。

捷利可汗初时尚打算率兵抵挡，但见了折可克在战场上的杀戮英姿，竟骇得心神俱震，跌下马来。

之后，捷利可汗再无应战能力，率万余残部，仓皇出逃，欲渡碛口，意图投奔吐谷浑国王或高昌国王。

就在此时，第二位将星出现——无名之辈高敬恭！

高敬恭不过是个千夫长，竟然率兵精准堵截捷利可汗残部，杀了个七进七出，甚至当众斩杀东突厥捷利可汗部举世闻名的大将，雅迩钦！

北庭都护府将领之威武，令突厥士兵闻风丧胆，捷利可汗的部将大多叛逃，大将军雅迩钦身死后，其大酋长皆率众投降大雍，不愿继续作战。

最终，捷利可汗身边只剩下数十骑兵，仓惶逃窜，逃往灵州的沙钵罗部落，投奔吐谷浑。

高敬恭率领十八骑兵，竟将剩勇追穷寇，于大同拦截捷利可汗残部，以十八骑兵对战近乎其数目于四倍的突厥士兵，竟一番激战后，以零死七伤的奇迹，斩杀突厥残兵，成功将捷利可汗擒获。

捷报八百里加急传达皇都时，高敬恭正俘虏着捷利可汗，送往皇都而来。

自此，大雍北方威胁，彻底铲除！

捷报传达初时，永明帝龙心大悦，深夜的立政殿内穿出帝王的笑声，近乎要将天边的月亮都给震得簌簌掉灰。

翌日，永明帝甚至宣布大赦天下，将本就有七天假期的帝王千秋节，延长三日，总共放假十日，还免除百姓一年的徭役与田税。

有玻璃行业进项的永明帝已经尝试到了“商业税”的甜头，虽说田税稳定，但到底不如商人来来（长）钱（膘）快。

不论是国库还是私库都非常充盈的永明帝，自然不比那些“囊中羞涩”，天天和户部臣子扯皮，腆着脸要钱建宫殿干啥啥的可怜虫皇帝，他免税免得非常痛快！

永明帝免税痛快，被免除了徭役和田税的子民也痛快。

一时之间，整个皇都都充满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湛兮上街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全世界，都在“欢天喜地”。

百姓们恍若是准备迎接新年亦或者上元佳节一般，喜不自胜地准备着迎接王师归来，他们甚至摩拳擦掌地想要见识到突厥可汗被押送回京的狼狈模样。

然而湛兮知道，在这顶破天的好消息之下，还隐藏着……令人不忍触碰的极痛！

刘麦芒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湛兮只知道，她这段时日去慈恩寺和玄都观越发频繁了，一开始只不过是临时心血来潮，梦见了儿子儿媳，想要去上一炷香，后来是隔三差五就去一趟，再后来……

刘麦芒甚至在慈恩寺和玄都观来回住下。

刘如英自然是一直陪同的。

湛兮多次前往关切的时候，刘如英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忧心。

“姑母昨日夜里，害了梦魇，竟如幼儿一般痛哭不止……”刘如英踌躇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原委与细节都告知湛兮。

玄都观的花树开了，一阵风来，肆意纷飞的花瓣在湛兮的眼前纷纷扰扰成一片，像是那些理不清的愁肠百结。

“但姑母不让人进屋，”刘如英面上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她秀美的面容上，峨眉紧蹙，忧思成结，“小少爷，姑母她……她……我该如何做？”

湛兮回眸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间门，最后只能对刘如英摇了摇头。

“表姐……你照顾好自己。”

“小少爷？”

湛兮说：“有些痛苦，只能由着当事人自己吞咽，消化……大伯母一生要强，她不希望你看见，你便学着去装聋作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