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会为这种事情费心。织田信长总是拥有这种倨傲,她体恤自己的臣民,而臣民们回报给她相当的忠诚和狂热,这几乎是一种默认的事实。她才不会为得不到什么人的喜爱而担忧。
而这,放在刀剑付丧神身上的时候,感觉更像是一种理所当然。
她是“织田信长”,是无论谁提到战国史、都必须要提到的豪杰。无论是歌功颂德、还是恨之入骨,没有人能够忽视她。
所以,被织田信长所有的刀剑,理应自行感激涕零。
——如果是单纯的刀剑本身,那么,织田信长才不会去想什么刀剑的意愿、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事情。
而在来到这个时空夹缝之后,织田信长意识到的某种“真实”,已经证明了来自刀剑的、这种情感的——危险性。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谁也无法强迫她。如果将织田信长惹恼,就算是本丸、也要爆炸给你看!——这种豪言壮语,不是早在刚刚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对着药研说过了吗!
现在,即便时之政府已经想办法拖延——
但是,时间已经到了。
织田信长用手指摸了摸下唇,露出一个危险性十足的笑容。
适当的耐心当然有必要,但更多的时候、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候,第六天魔王显然更乐意赌上一把。
在最后的飨宴之前,让这些什么也不明白的刀剑们消遣一会儿,也未尝不可。
有视线投注在她背后,已经有一阵子了。
织田信长慢悠悠的转回身,抓住一把偷偷摸摸看过来的四花太刀。
古备前的皇室御物愣了一下,有点窘迫的笑了。
“信长公。”莺丸正坐着,向主人伏低了上身,“打扰了。”
明显正在回廊上喝茶、却不小心盯着主人看愣了神的太刀,歉意的说。
“无妨。”织田信长温声回答,歪头向障子门里看了看,“你们在喝酒?白天,嗯?”
“……”
完成日课不久、刚刚想要满足些酒瘾就被逮到的几把刀剑,默默溜出来,挨个跪坐好。
次郎太刀低下头,和日本号几乎是同时的,把酒坛子向背后藏了藏。
而不幸已经被灌晕的另两把枪,就只好晕头转向的努力坐直了身体。
最后一把出来的是太郎太刀,这把平日里一直沉稳可靠的大太刀满脸羞愧,写满了“没有管教好兄弟都是我的错”。――织田信长总觉得如果有一双狗狗耳朵的话,这会儿太郎太刀的耳朵也一定早就耷拉了下来。而因为这种想象的画面太有趣了,所以魔王也压根就没有生气。
――但是,看到他们战战兢兢的怕信长公发火,又实在过于好玩。
缺乏同情心的魔王,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
她其实不用假装,只要神色淡漠下来,戎马一生所带来的肃杀与狂气,自然叫人无法逼视。
“别的惩罚措施,已经没什么新意了吧,”织田信长淡淡的说,“清理马厩,打扰温泉,在头发上扎着蝴蝶结去万屋,吃一顿三日月宗近做的饭……”
魔王眯着眼睛,看几把刀剑瑟瑟发抖,而这可不是假装的。
“那么,”欣赏够了刀剑害怕的样子,魔王冷着脸命令。
“这一次的惩罚是――我要求你们,互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