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来,你或许知道我的意思。”
黑发披散的少女,倨傲的说。她一脚踏在攻破了的城墙上,抱着双臂,军服在迎面的风声之中,向后烈烈吹起。
她眯着眼睛。风里面有战火和血腥的味道,是追随她整个一生的气息。织田信长熟悉这个,她当然也喜欢。
这里是5-3地图的墨俣城。是织田信长攻打美浓时,豪赌一样,派遣出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连夜所修筑出的城堡。丰臣秀吉替信长完成了这件事,在后人的记载里,书写成了“被信长夸赞了一声‘猴子’、就高兴到做出了一夜建筑一整座城市的壮举’。而织田信长知道,这其实是真的。
而这座相助于夜袭敌阵、获得战役胜利的宏伟城池,到了现在,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被时空的缝隙所操纵,所投影,一个空荡荡的布景而已了。
织田信长远远望去。她的目光注视着城墙下厮杀着的敌刀、与自己麾下的刀剑,她看向曾经熟悉的景象,远眺木曾川的上游,一直望向对面的美浓国。她在想些什么呢?是在怀念曾经无匹的荣耀呢,还是在,思念那位、来自美浓的公主呢?
江雪并不理解。
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为何自己刚忤逆过这位残忍的君主不久、就又被带到了战场上。
“到处都是熟悉的景色。”第六天魔王突然讥讽的笑了一下,“3-2的本能寺也好,4-3的桶狭间也好,5图是这样,就连远征也是。后世的人们都怎么了?嗯?就没有其余的英杰了吗?看到我的天下到处残留着我所存在过的印记,真是不知道该大声的嘲笑谁了。”
这个人傲慢的甚至都不将自己的功勋放在眼里。织田信长会为取得的辉煌战果大声喝彩,但只会为旗鼓相当的生死战斗而神采飞扬。
她是永不停息的火。她燃尽一切,直到把自己也投身到火海里面。
“你们,倒是没有尝试着改变过去啊。”
织田信长突然说。
宗三左文字因而笑了笑。他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丝毫不担心会有敌刀冲过来、一刀将自己砍至重伤。
这是他第一次在织田信长的面前走上战
场杀敌。他从来都是优雅而娴静的,他恪守笼中鸟的准则。在魔王的面前,宗三左文字自愿成为一只裹足不前的雀鸟,丧失自由、只剩下浑身好看的翎羽。
——可是,除了第一次,织田信长蛊惑他、将诱人的选项放在他面前,告诉宗三只要他愿意,尽可以拔出刀来、杀死自己的前主。
那绝不是什么自由。那是罪孽深重的弑主。宗三左文字从不敢让念头在这上面打转,而也就是织田信长了,才嚣张到逼迫自己满腹幽怨的佩刀。
至于这一次,这是真真正正的,魔王承认了他,不再是一把仅供和室内赏玩的名贵宝刀了。他足够锋利、他是有用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的上战场,——他自由了。
宗三几乎要因为主人的目光而颤抖起来。他遵从织田信长的命令而起舞,夺取每一把敌刀的性命。他的机动从没有这样快过,他的打击也头一次如此强硬。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个金灿灿的“誉”漂浮在宗三左文字的头顶,满是炫耀的,让不远处的压切长谷部、投来即便是再怎样严厉,也无法掩去的嫉妒神色。
他随时留意着信长公身边的动静,因而对方一发话,宗三就立刻准备好了回答。
“——因为,您并不以此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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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