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恭恭敬敬帮自家审神者拎着商场战利品的压切长谷部、小声提醒审神者不要买太多的药研藤四郎、仔仔细细挑拣着审神者爱吃食材的烛台切光忠……
仿若时间静止。各自审神者的话语第一次无法传递到耳边。心脏在胸腔里嗡鸣,手脚不听从自己的意识、软绵绵的,没有办法奔到主人的身边。
……织田信长。
这是织田信长啊!!
他们停下脚步。沉眠的情感和记忆和憧憬,还有怨恨,宛如浪潮直接拍碎了岩石。那些在刚刚锻造出来时说服自己的、在面对着审神者时努力微笑的、在手入时感受着触摸自己刀刃的温度的,有那么一瞬间,全部融化进了惊愕而幸福的空白里。
信长公……
居然,能有幸再见到你呢。
澎湃的感情几乎要化作泪水,从眼眶里丢脸的滴落下来。
可是,这一切,都被同一个罪魁祸首打破了。
黑发红瞳的少女直接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
怎、——
“……”
啊啊。
他们知道了。
一定是、已经遇见过了吧。
遇见了,属于织田信长、属于这个织田信长的,“压切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宗三左文字”、“烛台切光忠”。
所以,其余的刀剑,就再也入不得魔王的眼睛。
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么傲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只有被她认定的那个“唯一”的一个,剩下的东西,无论多么精美,都不过是——
赝品。
“……”
嫉妒。
强烈的嫉妒。
到底是哪一个“自己”有这样的幸运,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想见一见呢。
演武场见吧。或者战场上见吧。陪着信长公来万屋也好呀,这样的话,说不定——
“信、信长公?是信长公吗?”
有一把刀剑,忍不住上前搭话了。
被并不熟悉的声音唤住,黑发红瞳的少女停下脚步。——她并不知道,仅仅凭借这个动作,那些沉默不语、低下面庞、任由嫉妒发酵的刀剑,已经推测出了她的本丸、推进地图的进度。
织田信长全然不在意那些和自己的刀剑、有着同样人类躯壳的赝品们。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盯着扎起一头兰紫色高马尾的少年,目光从他惶恐间打翻了的甘酒,一直落到他腰间的本体上,然后,轻声笑了出来。
“啊呀,我还想着你去哪儿了呢,”织田信长高兴的说,“本能寺一别,居然还有重逢的一天呀,行光。”
命名为“不动行光”的短刀、与织田信长一同殉死火海的清秀少年,狼狈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