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暗昏,仅靠烛火撑起亮光,不见天日。
醒来时,永安侯原本还气焰高张,骂骂咧咧,却在不久见到来人之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一袭明黄龙袍,龙章凤姿,那张脸,一如往常好看,姿貌绝伦,唇边笑意如春。
永安侯见着了人,却像整个人被丢进冰冷刺骨湖水之中一般,浑身寒意彻骨。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为何自己一直找不到欲拉他下台背后指使者,原来他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永安侯行事缜密,但当初如何也料不到,大皇子派去杀手居然留了盛家父子一命。
更没料到凌容与居然对那个小商女如此情深意重,居然不惜为了替她报仇,这几年都隐忍不发,待备足一切证据,确定足已将他逼至绝境,才朝他动手。
永安侯面色阴沉一瞬,打算晓之以理,“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为何知法犯法,就算微臣──”
“啪!”
永安侯话未落,一旁狱卒手上鞭子已朝他甩来。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右脸鲜血淋漓。
永安侯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狱卒竟敢朝他动手。
他不知道,这天牢里负责看顾他狱卒,通通都是凌容与心腹。
凌容与见永安侯痛苦扭曲脸,面上笑意渐浓,眸光越发愉悦。
“永安侯是想说朕不该对你动刑?”他笑道。
话落,永安侯脸上又多了一鞭。
永安侯整个人都被打懵,无法反抗羞辱和愤怒在他血骨中乱窜,瞪着凌容与一双眼极其怨毒。
再也顾不得凌容与身份有多尊贵,张嘴就是一顿骂。
“什么也不能做,很不甘,很憋屈吧?”凌容与没有靠近他,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啪!”
“当初你将刚出生女儿送离府时,她也没有任何选择,更不可能反抗。”
“啪!”
凌容与每说一句,那鞭子就会落一次在永安侯身上。
力道狠绝,鞭鞭见骨。
“当初你奉旨离京接人,明知大皇子对盛欢心怀不轨,却坐视不管,冷眼旁观让杀手去母夺子。”
“那些杀手还是用朕名义,想陷朕于不义。”
“当时,你亲生女儿盛欢,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做不了任何反抗。”
“你生为她生身父亲,都能活得如此狼心狗肺,朕为何不可?”
“赵承平,只能任人鱼肉滋味如何,很难受对罢?”
凌容与直直看着他,原本带笑目光已转为阴沉狠戾。
“可是盛欢难受与委屈,却更胜你数百、数千倍!”
“她甚至以为是那些杀她人,是她最心爱之人所指使。”
一句话就是一鞭,几句话说完,永安侯已被打得浑身是血,痛苦难耐,几度翻起白眼就要晕厥。
凌容与没让人继续打,反而派人过来为永安侯吃药,处理伤口。
接下来每一日,他都会拨空过来与永安侯谈话。
每次都会与他说上半个时辰,如两人第一次谈话那般,每说一句就落一鞭,再命人救治他。
永安侯知道凌容与疯了。
凌容与和自己说话时,脸上虽然笑容温和,可那双凤眸却毫无光亮,犹如行尸走肉。
见他被打,甚至还会开心笑出声,见他皮开肉绽,面上甚至会扬起心满意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