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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和安平被双骑营的人护送着一路向西而行。
走在路上,安平好奇地问阿萝,“执哥哥这是要送我们去琉苍?”
这的确是去往琉苍的方向。
以阿萝对司马执的了解,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他不得不顾虑她的安全的地步,那他真的有可能是送她去琉苍避难。不管怎么说,琉苍有苍穆在,再怎么样也比其他陌生的地方安全。
但是,此刻,她其实是不想走的。这个时候,她其实更希望能陪在司马执身边,替他分忧解愁。同样,她也知道,假如她真的留下来,她其实根本帮不了他,反而有可能成为他的拖累。他此番行事,估计是要彻底改变目前的形势了。
只是,自古至今,行大事者,大多逃不过成王败寇。而照着前世的轨迹来看,他们此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阿萝前阵子还试探性地劝过司马执,她想劝他放弃。虽然很自私,却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司马执一向听她的,唯独这件事情却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他只是告诉她,他欠七殿下一条命,即使用这条命来偿还也在所不惜。
想到将来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阿萝便打不起精神来,一路上更是难展笑颜。
好在,安平倒是个乐天的性子,成日嘻嘻哈哈地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又语重心长地安慰她,各路神仙也都叫她拜了个遍。
阿萝瞧了,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菩萨保佑,上到如来观音下至地藏菩萨,能念
叨的全都念叨了,每日三次,一次也省不了。
如今这形势,她除了求菩萨保佑,委实也帮不了什么忙。
阿萝这边担心得厉害,司马执那边却是风平浪静,每天该吃该睡,一点也不耽误。至少在外人看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唯有被关在天牢里的崔慕云才知道,司马执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他面上越平静,越说明他有谋划。而这一切谋划都在暗地隐秘地进行着,将许多人都蒙骗了去。连太子崔慕砚也开始怀疑,司马执会不会真的和七弟没有关系?
小未子道:“爷,奴才总觉得这神武将军深不可测,咱们可得防着点。”
崔慕砚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默了片刻,道:“自然是要防着的,如今这节骨眼,我们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虽然,司马执是个人才,本王也曾想把他收为己用,不过此人心高气傲,本王收复不得他却也留不得他。”默了一会儿,又道:“过两天,他便要出征了,传令下去,一切按计划进行,本王要他活着出去再没机会回来。”
小未子闻言忙抖擞精神,“喳”了一声便要退下。
崔慕砚忽然叫住他,“上次从丽春阁抓回来那个人现在如何?”
小未子听主子爷提起那事,眉头一下皱成了一堆,道:“主子,您是不知道,那女的嘴硬着呢,怎么着都不肯透露半句,一口咬定了跟七殿下没关系。”顿了下,小心问道:“爷,您瞧着可要把她处置了?”
崔慕砚悠闲地倚着座椅,目光沉沉地盯着一处,“没关系吗?本王倒想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太子府,地牢。
一名素衣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像被放到血池里泡了一宿。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见她的手腕脚踝处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竟是叫人活生生挑断了手脚筋。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活着,已经算是一场奇迹。
崔慕砚忍着腥臭的血腥味,一步一步走进地牢,走到女子身边。
不得不承认,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这名女子依然美得叫人心动。
崔慕砚见过的美人无数,而这样心动的感觉,却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这个虚弱而坚强的女子,这个坚强得竟叫他起了一丝心疼和怜悯的女子,怎么能是他的敌人?
仍然昏迷着。昨夜,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痛的折磨,她以为她会死去。她想,若是死了反倒好,她至少拼死守住了秘密,也算是报答了将军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