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病着,但司马执仍然没有留在将军府过夜。
他心里念着阿萝,一会儿不见人便发慌得紧。
昨儿,慕云还笑他,堂堂神武大将军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跟个小男人一样,紧张兮兮,活像不看紧点,到手的娘子就要飞走似的。
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实有些赞同慕云的话。他如今这状态,还真是怕自己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娘子又给她跑掉了。到时候,他又该到哪里去追?
总想着时时刻刻栓在身边,叫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见着。
只是,这日晚上,林氏又闹着没胃口吃饭,他劝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吃了一点。让丫鬟伺候着睡下了,他方才出了府,直奔名扬山庄而去。
原想着到了名扬山庄便直奔着阿萝的房里去,不料却在门口遇到了久侯多时的管家福伯。
管家福伯是自己人,整个名扬山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苏子谦的真实身份。知道神武将军就是苏子谦,苏子谦就是神武将军。
福伯一见着司马执,忙迎上前,“庄主……”
司马执手指比了一下,示意他噤声,又道:“进去再说。”说着便自行进了山庄。
福伯忙跟了上去。
司马执每次回名扬山庄都要提前换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回来。今日,却是想念阿萝得紧,只戴上张面具,连衣裳都没顾着换,在外说话只怕多有不便。
进了山庄,司马执仍急着往阿萝那儿去,便叫福伯跟着,有什么事一边走一边说。
福伯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低声道:“将军,这是蜻蜓姑娘差人从宫里送来的。”
司马执一听,脚步微顿,赶紧接过福伯手中的信,展信一看,里面只写着简洁的四个字:“如您所想。”正是蜻蜓的笔迹。
司马执将信收进怀里,“什么人送来的?”
福伯道:“是个宫女。”
司马执听得皱眉,道:“人呢?”
福伯连忙道:“关在柴房里,将军要现在审问吗?”
司马执摇摇头,道:“看紧点,别让人跑了。”
蜻蜓既然敢叫个宫女来送信,想来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来的。她是双骑营最优秀的暗卫,总不至于
这点分寸都没有。
只是,事关重大,他仍有些不放心。好在,福伯一向知他行事的方式,将人扣了下来。
司马执拍拍福伯的肩,表示赞许,又道:“多派几个人守着,千万不能出岔子。”
“是。老奴这便去安排人手。”说着便要退下。
正走着,司马执又突然唤住他,福伯忙回头,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执摸了摸鼻子,干干地咳了一声,“那个……她,还在吧?”
福伯一听,半晌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已经是陛下赐了婚的,这将军大人究竟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新娘子还会跑了不吗?想来将军还是没有走出从前的阴影,患得患失得厉害。
福伯笑了笑,道:“将军放心,姑娘今儿一直待在府上,哪儿都没去。”顿了下,又意味深长道:“只是,这会儿夜深,估计阿萝姑娘已经睡下了。”
司马执“唔”了一声,“无妨,她向来睡得晚。”说完便大步走了,风一般的,眨眼便见不着身影。
福伯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深深地为自家主子感到高兴。这些年,他心里的苦都没有办法同别人说,偶尔与他这糟老头说一说,他除了叫他想开些,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好在,他们家将军夫人终于回来了。也只有这段时间,他才觉得自家将军总算活得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