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萝醒得早,起床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便想着去厨房给司马执做早饭。
谁知才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响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剁菜。走进去一看,竟然是胖子正满头大汗地努力练习刀法。
阿萝怔了一会儿,心里又觉得十分欣慰。自打和司马执和好以后,这些日子便总和他缠在一块,其他的事儿早叫她给疏忽了,自然也忘记了自己还收了个徒弟这回事。如今见这徒弟不仅没有埋怨她这做师父的不尽责,反而自己发奋图强努力练习她仅仅教给他的那点刀法,且还练得十分不错,颇有些样子了,这怎能不令她感到欣慰?
阿萝笑盈盈地走进去,胖子正专心切菜并没有注意到她,反而是坐在灶台另一头的胖子娘子红珠打先看到了她,因着没见过阿萝,好奇地“咦”了一声。
阿萝循声看去,同红珠四目相对,见她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懵懂地看着她,笑道:“这位便是红珠娘子吧?我是阿萝,胖子的师父。”
红珠一听,眼睛陡然睁大了些,道:“原来你就是胖子的师父么?”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你可是庄主的贵客啊!”说着便冲正全神贯注切菜压根没有注意到厨房里来了其他人的胖子喊了一声,“相公!快瞧你师父来了!”
胖子认真起来对什么话都不敏感,唯独红珠唤他“相公”两个字的时候,哪怕就是耳边鞭炮作响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听觉,当即抬起头来,笑嘻嘻道:“娘子,你方才说啥?”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我刚才只顾着切菜了没听清楚。”
红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阿萝师父回来了,你回头瞅瞅!”
胖子闻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见阿萝正笑盈盈地将他望着,不由得有些傻眼。
阿萝觉得好笑,道:“怎么?几日不见,师父都不认识了?”说完又笑盈盈地将他望着。
胖子回过神来,猛然便要跪下,幸好阿萝手快,堪堪将他扶了住,走到灶台边,粗略地扫了一眼菜板上的菜瓜,甚是满意地点头,“几日不见,徒儿的刀法精进不少,不枉费为师对你寄予厚望
。”
胖子听得“徒儿”、“寄予厚望”几个字,登时激动得眼泪花花直转,就差跪下去抱着阿萝的腿哭喊了,不过,就算没跪下去,他那番激动劲也委实叫人有些受不住。只听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抽抽泣泣地道:“师父,这么多天没见着您,徒儿还以为您嫌俺愚笨不要俺了呢!师父,您别不要俺啊,俺虽然愚笨可是俺愿意下功夫学啊!您别不要徒儿……”大概是被从前几个师父抛弃怕了,胖子委实有些过于担心。
阿萝被胖子这番哭哭啼啼、抽抽泣泣闹出浑身鸡皮疙瘩,心里却有些感动于他的执着,不自主地侧头去看红珠,见她正微笑着将胖子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阿萝瞧着微微一愣,一瞬间忽然羡慕起红珠来,有个如此这般疼爱自己的夫君,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儿。
“胖子跟我说,学厨艺是为了给做好吃的菜给他娘子吃。”阿萝终忍不住提了这句。
红珠感激地冲阿萝笑了笑,应道:“我知道。”默了半晌,未语先笑道:“我相公说等他学会了要每天换着花样儿做给我吃,阿萝师父,我相公不是顶聪明,但他很努力的,你一定别放弃他啊。”
阿萝微笑道:“怎么会呢?既是我收的徒弟,学不会不给出师的,怎么能放弃他呢?”
胖子在旁边听了,激动坏了,“真的吗?那……那师父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开始学做菜呢?我这刀法练得可成了?”
阿萝瞧他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笑道:“万事开头难,你得先把心静下来,不可浮躁。今日,我便教你一道最简单的,唔……豌豆面吧。”
司马执喜欢吃何老爹做的豌豆面,但事实上,那面的味道却不怎么样。面要好吃,最重要的还是要在面汤和面条的劲道上下工夫。熬面汤看似简单,却实际上是最难的,面汤要鲜、香、味儿要恰到好处,少一分嫌淡,多一分偏咸,这“恰到好处”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另外,擀面也是门技术活,面条越劲道煮出来的面才有嚼劲口感才会好。所以,要把面做好,委实是需要狠狠下一番工夫的。
将煮面的一些步骤和注意事项教给胖子后,阿萝又亲自示范了一遍,待面条盛
入碗内,整个厨房都飘满了鲜香的味道。
胖子瞧得嘴馋,道:“师父,这面能不能给我娘子试试啊?”
阿萝眯着眼笑,抿嘴道:“不行,你娘子要吃还得你自己做……至于这碗面嘛,唔……是给你们家庄主做的。”说完便端着面碗欢欢喜喜地跑走了。
厨房离她住的院子并不太远,没多一会儿便跑回去了,谁知,一打开房间门,床上躺着那人却是堪堪将她吓了一跳,害她差点把手中的面碗摔到地上。想到自己辛苦一早上的成果差点就要喂尘土了,见着司马执便没了好气,道:“来了也不带坑一声的,大白天的,你想吓死鬼啊!”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面碗放到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一脚踢到司马执的半垂着的小腿肚上,道:“谁叫你睡我床的?浑身臭烘烘的,快起来!”说是这般说,嘴角却忍不住挂着笑。
司马执白白挨了一脚,不干了,顺手便将阿萝拉进怀里,与他面对着俯躺在他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