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穆哼了一声,瞪了司马执一眼,道:“本王还怕了你不成?尽管来,本王等着你来抓我,且看你还有没有今日这般容易得手?”说罢,又从怀里掏了类似哨子的东西塞到阿萝手里,慎重道:“你若出事,便吹这个哨子,
我自会来救你。”
阿萝将手展开来,只见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大红色的小哨子,哨子上面刻着一个穆字。和从前苍穆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看着这个哨子,又想到从前,阿萝垂着头默默地流了两行泪,待她再抬起头来,已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弯着唇微微笑道:“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吧,这哨子恐怕也用不大上,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着便将哨子重新放到苍穆手里。
事实上,这小哨子是件极宝贝的东西,只此一个,苍穆从前是打算留给自己的媳妇儿的,他想,若是媳妇儿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儿,他才好及时前去救她。如今突然拿出来送给阿萝,实则是个意外,可是他却一点不后悔。反而是阿萝将这哨子还回来,才真真叫他心里有些堵得慌。
苍穆有些不高兴,又将哨子重新塞给了阿萝,道:“这东西既是我送你的,你便收下。若是不需要,扔了也行。”说罢,看了阿萝一会儿,转身,大步离去。
看看手里的红哨子,又看看苍穆离开的背影,阿萝觉得自己真的难受得快要死去。这辈子,还是害了他吗?
“看够了吗?”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了司马执冰冷的声音。
阿萝回头,仰头望他,心里既生气又害怕。而她心底所想,又全都反映到她的眼睛里,看得司马执心底一阵抽着疼。
算了……无论如何,阿萝都是他的了。这辈子,他决不会再给苍穆任何插足他们的机会,他自己的妻子,他要自己守护。
“阿萝,别恨我。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握着阿萝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
然而,此刻,阿萝的心,却同死了一般,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即使重活一世,也逃不开前世的命运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天爷你又何其忍心,让我再受一次前世所遭受的痛苦?
似乎猜到阿萝心中所想,司马执握着阿萝的手更加紧了些,看着她,目光坚定,“阿萝,相信我,从前那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发生。我司马执对天起誓,往后若再有负于你,定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重生以来,阿萝想的,从来就只是如何远离从前的命运,如
何远离司马执。她想过很多关于未来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过会重新和司马执走到一起,更加没有对他有过任何期待。
所以,司马执的这番话,她真的一点也不感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抬头看着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司马执,发这样的誓有意思吗?你若真的想我好,便放过我又如何?何苦为难我为难自己?”
说完便想挣开司马执的手,只是他握得紧,紧到手腕都感觉有些疼。阿萝叹了一口气,“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怕我跑掉不成?放开,你抓疼我了。”
司马执一怔,犹豫了一下,这才放开了手。然而,眼神却仍透着一股子的不放心,像个毫无安全感的孩子。
阿萝收回被司马执抓疼的受,无奈道:“司马执,你若也肯对我说说这些话,我们又何至于走今天的地步?”
阿萝说的是实话,司马执不可辩驳,也不打算辩驳。从前,是他太偏执。
默了半晌,续道:“司马执,你希望我原谅你吗?可是,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就算我真的原谅了你,有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欠他的,永生永世都还不了。”
闻言,司马执蓦地抬眼,紧紧地盯着阿萝,心里却像是被人掏了一个洞,喉咙突然像被火烧一般,想哭不能哭,想叫不能叫,只能生生地憋在心里,憋在喉咙口,折磨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是了——就像阿萝说的那样,即使她真的原谅他,有一个人,却永远也无法原谅他,没有人能替代得了,阿萝也不能。即使他多么希望去弥补,去偿还,也没有机会给他。那他是造的孽,伴随他永生永世,是他人生中一场巨大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