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昨晚做了噩梦,次日醒来,只觉得浑身都像是在水里泡了一遭,湿漉漉,汗津津的,十分不爽快。
碧青端着早餐进来,见阿萝已经起了身,忙将饭菜放下,走过去侍候她梳洗。
阿萝摇摇头,从床上下来,随便披了件挡风的外衣,道:“碧青,你去帮我烧点水来吧,我想洗个澡,麻烦你了。”
“好的。姑娘不必跟奴婢客气,侍候姑娘的饮食起居是奴婢该做的,姑娘平日有任何差遣都可以吩咐奴婢。”碧青一边说一边端来一个瓷杯侍候着阿萝漱了口,又帮她把头发随意地拢了一下,才道:“那姑娘您先用早饭吧。奴婢这就去烧了水来。”
阿萝点点头,碧青便下去烧水了。
阿萝昨晚便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倒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许多,直吃得胃都撑起来。吃完以后,真心觉得这府上的厨子倒有些水平,虽算不上顶级的,可至少也算个御厨水平。尤其是那碗羊肉羹,要做到没有腥气已经很不容易,关键是还能做到清甜鲜美,不容易……委实不容易。
转念一想,既然这儿有这么个厨艺了得的大师傅在,那个怪人又何必抓了她来?莫非真的挑食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没一会儿,碧青就让人抬了热水进来,转到屏障后面兑好了水温,转出来便对阿萝道:“姑娘,水好了。”
阿萝点点头,脱了外裳走了进去。
“姑娘,奴婢侍候您。”
阿萝愣了下,忙摇头,道:“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了……”见碧青没有要出去的动静,又道:“我打小便是自己洗澡的,不习惯有人在旁边。”
虽然她也算是冯家的小姐,不过处在那种境况,别说是丫鬟伺候洗澡了,就是衣裳也都得自己洗。毕竟,她们院子里的活太多,画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的。何况,画竹同她一般大,她当她是姐妹,也不愿将她当丫鬟使唤。
所以,她打小便是自己照顾自己,哪里习惯别人伺候?倒是后来嫁给司马执以后,身边总是不缺丫鬟,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那些丫鬟平日里她也不大使唤。
何况,那时
候,将军府里的人几乎没一个喜欢她的,即便是那些丫鬟,都是忙着司马执一口一声夫人的叫着,司马执一走,便对她不理不睬了,即便想使唤也使唤不动。
只是,她也不怪她们,毕竟,司马执常常不在家里,府里总是老夫人当家。老夫人不喜欢她,那些下人们自然得顾着她的脸色行事。即便有个别想对她和悦些的,碍着老夫人的面也是不敢的。
碧青见阿萝一直坚持,遂也没再多言,绕过屏障走了出去。只是,却也不走远,只隔着屏障站着,对着里面的阿萝道:“姑娘,您要是需要什么就唤我一声,我就在外面,您一叫我就进来啊……”
阿萝哭笑不得,她其实是想让碧青走远些的,她实在不大喜欢在她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感觉很不好意思。
可是,见到有人这么照顾自己,心里又不免有几分感动,跟以前将军府的那些丫鬟们比,碧青真是好太多了。这般一想,忽然对那个抓她来的怪人也多了一两分好感。
虽然,他将她抓来了这里,可他确实没有亏待她,给她好吃好住,还给她丫鬟伺候,凭着这些,她也理应好好照顾他的饮食。
是了,做个好厨子,算是回报他的照顾。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木桶里的水渐渐地凉了下去,阿萝也浑身泡得软绵绵了,唤了一声一直站在外面的碧青。
碧青正愣神呢,闻言急忙应道:“姑娘要加水吗?”
阿萝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洗好了,你帮我把衣裳拿过来一下吧。”
碧青“诶”了一声,忙跑去床上拿阿萝换下来的衣裳,只是这衣裳是脏的,一会儿还得和福伯说一声,让给姑娘准备些换洗的衣裳。
谁知,刚想到这些,便听外面有人敲门,“碧青,是我,阿珠。我给姑娘送换洗的衣裳来了。”
阿珠是府里的绣娘,特地做了衣裳给阿萝送过来的。
碧青闻言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三两步便跑过去开了门:“你来得正好,姑娘刚洗来澡,正愁没有干净衣裳换呢。”
阿珠笑了笑,吩咐身后端着盛放衣裳的雕木托盘的丫鬟们进了屋,将衣裳一件件叠整齐放进柜子里后,方才同碧青道:“这些衣裳都是
主子吩咐做的,你且拿去让姑娘看看,若是有不合适的尽管告诉我,我再改改或者重新做也是行的。”
碧青点点头,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裙,道:“阿珠姐姐,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先把衣裳给姑娘送进去。”
阿珠点点头,道:“你且去吧,我在这里等着给姑娘见个礼再走。”
阿萝在浴桶里坐着等了一会儿,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心里不由更加纳闷,似这般周到,阿怪究竟是想做什么?会不会不仅仅只是想让她做菜这么简单?
正纠结着,碧青已经捧着衣裳走了进来。是件浅绿色的长纱裙,是阿萝喜欢的颜色。
碧青伺候着阿萝将衣裳穿上以后,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漂亮得竟有人晃人眼,不由惊叹,“姑娘,你真美!”
阿萝看着碧青笑了笑,低着头牵了下没铺平的裙摆,没成想,这衣裳竟是十分的合身,不大一分,不小一分,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姑娘?怎么了?”见阿萝忽然皱了眉头,碧青好奇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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