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家?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一起上下学,下午还要看你的啦啦队训练,或者给那些运动场上的傻男孩加油,”格瑞斯几乎夸张地说道,“啊,你爸爸会不会命令我去卸掉脸上的黑色亮片妆?我要誓死捍卫我的脸。”
“应该不会,他也是从嬉皮士的年代活过来的。”
“那你呢?”格瑞斯突发奇想地问晏青。
晏青的心头涌起异样的情感,他轻轻蹙眉,“斯潘塞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见状,格瑞斯几乎要笑出声来了,“我知道啦,你爱你的斯潘塞,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二人空间。”
令人没想到的是,格尔塔居然一直在一旁偷听他们的对话,此时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冲着晏青说:“faggot(死基佬)”
格瑞斯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格尔塔。
正在黑板上书写的贝克被这巨响和猛然出现的威压吓得跳了起来,他颤抖着回头,发现站起来的只是格瑞斯,稍稍松了一口气。
“请先坐下,格瑞斯,不要干扰老师和其他同学上课。”
“格尔塔,他”
“我知道,”贝克隐蔽地去看晏青的脸色,对格瑞斯举动的愕然稍稍遮去了冷凝,“上一次我们讲到《瓦尔登湖》,格瑞斯,那时候你也来上课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学到一种在二十一世纪保持平静淡然的方法。还有你,格尔塔,安分些。”
格尔塔朝椅子上一靠,发出刺耳的锐响,格瑞斯白了他一眼。
课堂在闹剧中走完剩下的时间,下课铃一响,贝克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根本不打算留在教室里等下一班来上文学课的学生。
下一堂课,晏青和两个女孩不在一个教室,女孩们挥挥手向他道别,他转向楼梯口打算上楼去实验室时,格尔塔拦住了他的路。
“臭小子,你就该被塞回娘胎里重造。”
格尔塔校运动员的体型比晏青高出不少,晏青几乎是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难免让格尔塔感到这次的围堵有些无趣。
贝克不放心地绕回来,就看见了这棘手的一幕,他一定不知道格尔塔现在内心的想法,否则不用晏青出手,他都想把这个傻子打回娘胎里重造。
“格尔塔,让开。”
格尔塔斜瞥了一眼向来好脾气的文学老师。
贝克板正脸,“让开,格尔塔,别在这里挡路。”他用眼神和格尔塔对阵,男孩在上课铃声的催促下慌忙败下阵来,一溜烟跑走了。
贝克忍不住掏出手帕来擦汗,他缓缓地,慢一秒算一秒地去看晏青的脸色,居然找到了一副饶有兴味的表情,“呃,阁下,我只是觉得格尔塔罪不至死,放他走吧。”
“我从没说过要杀他。”
可您刚才的气势像是总要杀一个人,贝克可不想这个人从格尔塔变成了自己,“那请您见谅。”
“倒是你,小变形怪,原来的加拉特贝克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贝克身材矮胖,弯下腰时会比晏青更低,他现在爱极了这个威胁感少一些的高度。
“我发誓,阁下,我没有杀死原来的加拉特贝克,他在二十五岁那年因为癌症去世了,我变成他的样子,拿了他的身份来用不过,我的确把他的尸体给烧了。”
“用了十几年?”
“是的,我绝没有干任何违反法律的事情!”贝克珍惜每一幅皮囊,不像有些变形怪喜欢用不同的皮囊去烧杀抢掠,再换一副样貌一走了之,不了解超自然世界的警察抓不到这些变形怪罪犯。
可变形怪又不像其他怪物,他们没有吞噬人肉的需求,明明有平淡过日子的机会,却常常不懂得珍视。
被砍断脑袋,死在猎魔人手上是这个种群数量减少的最大原因。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晏青笑了笑,“你的书很好看,快去上课,我也要赶去下一个教室。”
贝克也说不清楚自己是被这个东方人的宽宏大量吓住了,还是被他的面庞迷住而愣了一下,他呆滞了好一会,看着晏青就这么用双腿攀爬楼梯去找教室,久久不能回过神。
“那格尔塔?”
“这是我的事,”晏青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杀人。”
贝克听到自己的冷汗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晏青:……我是好人
贝克:您又把我吓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