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不适宜谈论我们的事,待这里的事了,我会和你做个了断的。”
师傅应该是连瑞的软肋,不管师傅说什么,连瑞惟有默认叹息的份儿。
“好,既然如此,皇弟,那就先解决眼下的事,”解了蛊咒的父亲,虽然身体还是非常虚弱,但是属于他本该拥有的帝王之势已全然回归。
“至于佑溆,朕与她从此不复相见,就赠以她白绫一条,还有舜英,既然她们母女情深,那么,就让她们一路相伴吧!还有巫医,朕也一并成全了!自他们共赴黄泉之后,朕便再也不要听到有关于他们的所有事情,命史官删去记录他们仨的所有事迹,动员一切力量,平息民间关于他们的一切舆论!”
连瑞领了命,说道:“皇兄,你放心,这些事交于臣弟即可,你就好好享受几日天伦之乐。”
“父亲,我……还想见见她们。”
或许我不用多此一举,可是,我终究还是想和佑溆做个了断,还有舜英,她是炎绍的心结,这两年多来,炎绍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了断舜英,为公孙华毓报仇。
父亲有所迟疑,最后才说道:“父皇是怕你再见一次,多伤一次,这世上没有比朕更为了解她的为人了。”
“岳丈请放心,小婿会陪着她一起的。”炎绍是最为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心中的结都得由我自己一个个去打开。
“我也会一起去的。”兄长也有兄长的结,他用尽一切,不过是想要亲手了结佑溆这个仇人,“如果父亲您允许,也许就不用浪费两条白绫。”
父亲一怔,他大抵是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兄长的说话方式,兄长见父亲如此看他,笑道:“两条白绫,若给了寻常绣娘,指不定还能织出两条耀眼的围脖护领,一颗药就能搞定的事,何苦来哉?”
我下意识地抚了下自己的脖子,看了一脸风淡云轻的兄长,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并非波澜不惊,他要杀佑溆,他想亲手杀掉佑溆,这是他努力活着的最大意义。
“父亲,我与兄长经历种种,其实,她真的伤不了我们什么,如果您谅解,就请让我们做一次恶人,伤一次人,如何?”
我一脸温和的笑意下提出如此建议,父亲再次愕然,却不停地点头道:“也对,比起你们,我受的根本不算什么,那好,关于他们的生死就交由你们之手,朕不会过问半句。”
得了父亲的允可,我们不再做任何的犹豫停留,直奔皇宫东北角一处最为偏僻,但守卫最为森严的废殿。
我和兄长的身份尚来不及公开,行走宫廷多为不便,父亲就派了两名侍卫为我们领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押解佑溆和舜英的处所。
其实今日之变故全因为师傅的果断出手,我们也是后来才得知师傅竟然驾着她的巨隼直抵公主府,一把捞了将正在游园赏花的父亲。
她将父亲带至京郊一座偏僻的庙宇,以最快的速度解了父亲身上的蛊咒,并向父亲道明了身份,说明了来历。
大梦初醒的父亲让师傅速速带他回宫,回宫后的父亲派出佑溆和巫医的心腹,说是佑溆和舜英可能在外遇险,最后又让师傅去通知连瑞。
连瑞一方面发动宗亲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集聚皇宫,另一方面带着佑溆和舜英回宫,待她们一入宫,便被宗亲手上的兵力所控制押解。
所以,此时此刻的佑溆和舜英虽然已知局势有所改变,但是,定然不会想到,她们已被逼入绝境。
“放本宫出去,本宫要面见皇上,亲口问问皇上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母女。”
废殿之内,佑溆仍是一派皇后的气度,可怜了舜英,此刻正倒在地上,双手按着腹部,蜷曲着身体,一脸痛苦之色,正是前段时间,我和兄长给她种了的毒开始发作。
因她性格刚烈暴躁,越是容易发怒,毒素就会快速漫延,并在她体内飞窜,最后凝聚在腹部,看她如此痛苦,想来方才没少发火动怒。
她们俩先是看到了我,佑溆便觉得看到了鬼,终于丢了皇后的气度,吓得连退了几步后,倒在了舜英的身边。
“你……你是……令仪?”她一双美目又惊又恐,摇着头,难以相信,更是难以接受,“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让你失望了,可是,即便我不是你和心爱男人所生的女儿,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又何苦非得盼着我死呢?”
“你……你和他,你们就是那对师兄妹?”倒在地上的舜英强打精神,未作修容的我和兄长站在她的跟前,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来寻本公主报仇的?令仪,你这阴魂不散的讨厌鬼,你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舜英,你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其实比起我所经历的痛苦,你所承受的痛着实是有那么点微不足道了。”
我俯视着舜英,若不是为腹中的孩儿积德,我也想如她曾经一般将我踩在地上那样踩着她。
“你们,原来是你们给我下了毒,令仪,你好恶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恶毒?舜英,论恶毒,这世上谁能及你母女二人?”
“令仪,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上呢?我要见皇上!”相比舜英,佑溆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颤声问道,“巫医呢?”
“佑溆,父亲身上的蛊咒已解,他不会再见你,我们来此是来送你们上路的。”兄长双手交叠抱于胸前,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你……”佑溆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了兄长的脸上,她皱眉摇头,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你们一个个不过是化成了厉鬼来寻仇而已!”
“佑溆,想想我的母亲,想想我的长兄,你觉得你有今日冤吗?”
终于,兄长放下手臂,卸下微笑,步步紧逼,走至佑溆的跟前,说道,“再想想你手上还沾着多少人的血和泪,便是将你这恶毒的女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