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候着时,裴扶墨心里上下不安。
她自幼身子骨便虚弱,六岁时还掉入过冰湖,养了大半年才将身子养好,今日莫不是又生了什么重病?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裴扶墨阔步进去,便看到小姑娘还好生生靠在床榻上,脸色也好转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坐在一旁,问道:“这个月事带可会用?”
江絮清红着脸摇头。
大夫诧异地看她一眼,“小姑娘知道自己来癸水了,怎么连月事带都不会用?”
江絮清声音细细小小:“我阿娘只告诉我,姑娘家长大了会来癸水,但是没来得及教我怎么用……”
她也没想到这种事来的这么突然,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夫看她穿的锦衣华服,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问道:“小姑娘除夕出来怎么不带丫鬟?你一个姑娘家现在多不方便啊?”
江絮清紧张地手指不停抠着衣裙,脸都快埋到胸前去了。
大夫无奈叹气,转头就看到少年站在门槛处,将方才这些话都听得一干二净,此时俊美的面色有些许呆滞。
裴扶墨抿了抿唇,这似乎与他所想的一切都不同。
若是他理解的没错,江慕慕并非生病,而是……
思及此,他耳廓一红,将眼神投过去,江絮清与他对上视线后,连忙捂住自己的衣裙,垂眸不敢见他了。
姑娘家长大的一个重要过程,便是来癸水。
而她初次来癸水,偏偏就是在裴小九面前,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呜呜。
裴扶墨耳根的红越来越深,半晌,轻咳一声,道:“大夫,你教我怎么用,我来帮她好了。”
江絮清浑身僵硬。
大夫更是面露震惊,许久,才难以置信道:“你疯了?就连亲哥哥来都不行!出去!我来教这小姑娘。”
说完裴扶墨又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他站在门边,整颗心乱得不行,听着里面传来大夫细心的教导,和小姑娘羞答答细弱不可闻的应答。
他的脸越来越红。
半个时辰后,江絮清面色通红地和裴扶墨从医馆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都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
江絮清紧抿着唇,垂眸一直望着自己的鞋面。
这时,身旁的少年忽然顿住步伐。
她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裴扶墨几步越到她身前,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问:“为什么不敢看我?”
从医馆出来为止,她便一直这样垂着头,就连靠近他都不敢。
他有那般吓人么?
江絮清眼尾洇湿,半晌,小声道:“这种事,你让我说什么好……”
她现在心里羞耻得不行。
裴扶墨不明白姑娘家的羞耻心,他只知道小姑娘来了癸水就代表长大了,这应当是好事才对。
“江慕慕,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在我面前,你想哭想笑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想要你害怕了会抱着我哭,开心了会与我分享,即便是这种初次经历的事,我也不想你
逃避我。()”
他说的倒是轻飘飘啊≈hellip;≈hellip;
江絮清抽噎了两声,讨厌的裴小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_[(()”
他不是姑娘家,怎么会明白她的心情。
裴扶墨唇角微扬:“我的确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江慕慕,你我之间与旁人不同,我们是彼此深知熟悉的关系。十几年了,从小到大你在我面前不知出过多少丑,哭过多少次,我见过许多旁人没见过你的多面,所以在我面前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不必隐瞒我。”